黑雾状的魔气彻底散开，众人也得以见到秋知意等人此时的样子。
八位魔尊依次拍开，众星拱月般将秋知意簇拥在中心，倚白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秋知意身边，与星移一左一右靠着秋知意，她的身后是铺天盖地的魔，他们与魔气融为一体，如同万鬼哭嚎。
这是一贯和平，即使不和平也要强压下故作和平的修真界永远也不会出现的场景。
无人不为此景所震慑。
江晚宁在漆黑的魔气中行走，魔气之前还只是浓重的灰，现在却完全变了个颜色，其中有紫色流光浮现。
江晚宁厌恶地皱了皱眉，紫色，让她想起她最讨厌的那个人。
黑色魔气于如今的她其实并无多少阻碍，她依着自己的直觉走去。
拨云见日。
羲和发出的光芒穿透力并不算强，但也足以驱散黑暗。
江晚宁也因此见到了被羲和穿不透的漆黑魔气簇拥起来的人，她的瞳孔瞬间扩大，咬牙切齿。
“秋、知、意！”
这声音中的情绪实在是太过明显，秋知意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只是她始终想不明白，她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对江晚宁做了什么，但江晚宁对她的态度却始终如一，简直就像是她与她是宿世仇敌。
说是宿世仇敌，似乎也并不算错误。
想到这里，秋知意回过头去，讶然地看着江晚宁如今的样子，冰蓝色长发、金色眸子、眼尾的绒羽。
五颜六色的样子倒是与她在凤族族地中看到的凤族人相同。
不过……金眸。
不怪秋知意多想，她所见的金眸总是与天道沾边，江晚宁想必也不太例外。
她胸口的虞美人颤颤巍巍探出头来，秋知意的视线一扫而过。
只是……江晚宁知道此事吗？
不过，她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秋知意出神想道，顺手挥了挥，眼前的防护罩撤去，溯的注意明显已从她的身上转移到江晚宁身上，就连攻击都无暇顾及。
“诶呀，这是谁啊。”
“怎么比我们魔还像魔啊……”
“嘻嘻嘻……”
“但是她一看就不像是魔啊……”
“嘻嘻嘻……”
细弱的声音四处响起。
秋知意以食指抵唇，轻声说：“安静。”
嬉闹声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江晚宁抬头看向秋知意，她笑得微妙又猖狂。
“你想必也知道了吧，原来你我当真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秋知意只是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向前一步，不再理会她。
“你想让所有人都堕魔，我却只愿固守我那一亩三分地，既然谈不拢，那便动手吧。”
“唯我心。”
秋知意不断向前，眼中紫光耀耀，绒羽从她眼尾对称的两颗小痣中探出，眉心亦有紫金色的翎羽铺陈开来，深黑的魔纹自她裸露的皮肤游走而上，给她平添一抹魅惑的艳色。
化神即可踏空，秋知意自无不可。
她踏空而行，随着她的走动，不断有蓝紫色流光从她的脚下滑过，仿若劫雷被铺展在透明的玻璃上，不断游走。
红紫色的火焰缭绕，不过瞬间，已经将周围彻底笼罩。
溯摆了摆尾，看向她。
“不错，你颇有当年凌霄的风采，想必你也见了我那师尊。”
“只是，你那师尊却宁愿没有你这个弟子。”秋知意说话丝毫不留余地。
时隔万年，溯早已忘记对凌霄的感觉，如今提及，也不过是一个意气风发的故人罢了。
祂所剥离出的感情早已在祂挣脱封印之时与凌霄的封印相抵。
因此，对秋知意的讽刺，祂并无多少情绪波动，只是陈述事实。
“你应当知道，我的天赋是无效。”
秋知意笑了，她的笑并非以往的故作友善的程式化笑容，亦非与友人相处时或安抚或放松的和煦的笑，她笑得张扬而挑衅，露出在左侧的虎牙。
“所以，我并非在以修为与你对决，而是规则。”
她的界只是为了不让她与溯的决斗波及到他人。
规则之间的碰撞并非灵力那样外显，只是在将规则放出的刹那，所有人都会感觉到与之前的不同。
头顶的浓云不断翻滚，好似随时要压下来，将所有人压成无边岁月中的一抔尘土。
但是无人在意这些。
秋知意的界将她与溯包裹成半透明的圆球，蓝紫色的电流在红紫色的火焰中不断绽放出繁复的花纹，其中秋知意与溯隐隐错错，他们一动不动。
倚白就地坐下。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谁赢谁输，机会就这一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