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涛答应去市一医院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
连刘牧樵都愣了半天。
怎么回事?
这哥们不是很坚决的吗?
他昨天还信誓旦旦要跟刘牧樵一起打天下,怎么突然改变风向了?
皮院长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我还以为你铁了心呢!我就不信,你孙涛不食人间烟火。”
确实,在我们国家,官本位主义非常严重,就连一个小学生也要争着当班长,当学习委员,如果当不了,连课代表也行。
孙涛是土生土长的本省人,虽然在外国喝了几年洋墨水,但是,他还是传承了老祖宗的文化,学而优则仕。
医院里,有个奇怪的现象,搞专业的,都向往着做官。
院长,谁都想做,当不了,那就做副院长吧。副院长还不成,那就医务科、质控科、监察科,等等,只要后面加一个长字,都行。
其实,理性的思维,一个主任医生,做你的医生是你的本分,你去做质控科长干嘛?
做一个医生,有一个病人群体,可以说,有了这一群人,你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一个质控科长,收入没什么收入,病人没病人,上,有院长、副院长的统治,下,你不招医生、护士喜欢。身上没金钱,有的只是责任。
我说,你这是图什么?
图一个“长”字。
虽然不是大官,但也是一个质控科长,医务科长,监察科长啊!
皮院长看透了人性,他手下,封了120多个“长”。
这120多个“长”,就包括班长、组长。
为了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加一个“长”字,他看过的人的另一面,真的看得太多了。
本来,他以为孙涛例外,谁知道,他一点也不例外。
昨天晚上,有个姓李的领导开导了他,孙涛突然就醒悟过来了,今天一大早就去了市里,领回来了调动令,他连医院都没进,直接就去市一医院报到了。
明天,他就正式上任,市里有领导陪同他去。
有意思的是,他这一去,还不仅仅是副院长,还在头衔前面加了两个字——“常务”,这一去。他就是二把手了。
孙涛回到安泰医院,他开始清理办公桌。
“兄弟,就这么走了?”
孙涛抬头一看,是胡伯龙。
“嗯,对不起,我们暂时分别一下吧。”孙涛说。
“Vilishi别了!肝外科别了!我们也别了?”胡伯龙淡淡地说。
“哎,我已经落下太远了,追你们不上了!”孙涛苦着脸说。
“不是,我做胰腺,你做肝脏,你、我、杜小平,我们外科三驾马车!你就这么走了,太没趣了。”胡伯龙坐了下来,双手执着下巴,眼睛看着孙涛。
孙涛摇头。
“安泰医院不缺一个孙涛,安泰医院将引进数百个人才,孙涛在这里,就是一根毛,或者,毛都不是。”
胡伯龙点头,说:“你这么说,我同意你的观点。别说孙涛毛都不是,我胡伯龙也毛都不是,安泰医院,只有一个刘牧樵。”
孙涛朝门口看了看,没人,“所以,我走了。”
胡伯龙说:“好吧,明天我就不送你了,我们,在各自的船上,努力吧。不过,私下里,我们还是朋友。你说,我这话没毛病吧?”
孙涛说:“没毛病。希望老兄更上一层楼。”
胡伯龙说:“我也这样祝福你。”
胡伯龙没有在这里耽搁太久,他去骨科了,骨科一直是他的心病,在他的干预下,骨科慢慢有了一些喜色。
至少纠纷的频率低了一些。
孙涛决定还是来见见刘牧樵。
还容易在针灸推拿科找到了他。
刘牧樵做手术,做操作的时候习惯关手机,要找他,一是问姜薇,二是自己开动脚步。
刘牧樵有个特点,除了上班,就是在上班的路上,偶然,他在飞机上,去外地医院上班,或者回医院上班。
他在家里的时间很少,除了晚上睡觉,他一般不会一个人待在家里。
“还是改变了主意啊,幸亏我没有干预你的决策。”刘牧樵一边帮病人做颈椎推拿,一边和孙涛聊。
“要是你劝我一句,我也许就听你的了。”孙涛说。
“我就是怕这个,所以,干脆,我一句话不说。”刘牧樵微微笑了笑。
“到现在,我想问你一句,你认为我应该怎么选择?”
孙涛还是想听听刘牧樵的意见,虽然不会再改变了,但他想验证一下自己到底是决策对了,还是错了。
“我认为你怎么选择都是正确的。”刘牧樵换了一个病人。
病人“啊哦噢”叫唤个不听,刘牧樵充耳不闻,继续和孙涛聊着。
孙涛说:“此话怎讲?”
刘牧樵说:“你选择留下来,将来,你成为肝脏外科的一流教授,不存在任何悬念。国内国际,讲台上少不了你。你在患者眼中,在同行眼中,你是一个大人物。没错,你能达到你梦想的境界。”
孙涛脸色微变,说:“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