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病人，刘牧樵都会做针对性的物理体格检查，听取主治医师的简短汇报。
他同意的，就会鼓励病人一下，有不同意见的，会说：“还加某某药。”或者说“再复查某项检查。”
硬是诊断都错了，他就不当场说出来，而是说：“你的病，我们还需要会下诊。找到更好的治疗方案。”
诊断都准确，那是不可能的，只别出院了还带着错误诊断才好。
60张床位，60个病人，刘牧樵他们用了一个半小时才查完病人，然后又用了半个小时处理医嘱。
最后，刘牧樵又针对今天查房的问题，给全体医生讲了半小时课。
两个半小时，神经4科的查房才算正式结束。
这个时间，是在计划之中的。
他准备离开，陈释过来了。
“刘博士，想麻烦你一件事，我外婆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想请您帮她看看行么？”
“什么问题？”刘牧樵问。
“也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好，反正最近，她的饭量少了，吃什么都没有味，还经常失眠，半夜三个站在阳台上唉声叹气。”
刘牧樵说：“好的，今晚怎么样？”
陈释说：“好啊，我在科室等你。”
一天的工作很忙，直到晚上七点半，刘牧樵才从针灸推拿科出来。
他打了一个电话给陈释，告诉她，可以下班了。
他准备吃了晚饭，洗了澡再去陈释家。
很快，陈释到了食堂，她也没吃饭。
姜薇知道刘牧樵要去陈释家，有些犹豫不决，她大体上知道陈释外婆的往事，越是有这方面的往事，越不好去了解更多。
“刘牧樵，我就不跟你去了。”最后，姜薇还是做出了决定。
刘牧樵特地换了一身比较正规一点的衣服。
这身打扮，更加英俊。
姜薇隐隐约约有种不安。
她也说不出是为什么。
刘牧樵很少穿正装，今天看他穿正装，她倒是觉得不习惯了。
也许，仅仅如此吧。
刘牧樵没有开车，就坐陈释的车，刚把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就遇见了皮院长。
这老头子这个时候还没回去，不知在忙什么。
按理，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具体的事要做，医生护士越忙，他就越是没事可做，这是一条规律。
院长最忙的医院，很可能是最差的医院。
他们已经被皮院长发现了。
“你们……这是兜风去？”皮院长似乎是喉咙里说，一点也不自在。
刘牧樵刚想说明一下，陈释赶紧说：“是的呀，皮院长，你有兴趣吗？你也上来，我们到滨河路飙车去。”
一听飙车，皮院长打了一个冷噤。
孙涛因为一次飙车，现在被发配到了市一院受苦，听说，今年的业务还在往下滑坡，职工的绩效工资都发不出了。
“不去。你们注意安全。”皮院长说。
“好的，皮院长，你放心，陈释开车，龟速。”刘牧樵笑着说。
话音才落，陈释一踩油门，地板油，320万的法拉利“轰”，往前猛冲一把，这发动机的轰鸣声和战斗机起飞一样。
等刘牧樵回过神，已经到了200米外了。
接着，一个猛刹车，堪堪停在一辆帕萨特车子前面，不足一个拳头远。
“你瞎了眼啊，你……”帕萨特司机伸出头骂道，一看车上是刘牧樵，赶紧不骂了，说，“呀，老大，这是飙车去？”
车上是儿科的周医生。
才换的新车，差点被法拉利面对面碰着了，吓出来一身冷汗。
“周医师，换车了？”刘牧樵笑着说。
“才换的，22万。”周医生说。
胖子周医生是刘牧樵在儿科的第一个老师，他的第一辆车是捷达，而且是二手的。
他这样的胖子坐在里面，幸亏捷达是有名的好车，要是换车别的车，他早就该换车了。
知道的人都记得，胖子周医生是医院最早的有车族，这辆捷达开了至少十年了。
实际上，周医生到安泰医院也只有十一年。
周医生吓出来一身冷汗。
刚才，他们两个都有责任，陈释的速度达到了100码，而胖子周医生则是逆行。
幸亏没有碰上。
周医生看着这辆车心里就发憷，什么人都可以惹，就别惹开豪车的。一根保险杠就是几十万。
何况里面的人，很多时候是横着走路。
胖子周医生最不想和这种人和车发生交集。
“陈释，今后你别吓我，我胆小，会做噩梦。”
“周叔叔啊，要不是我的车子刹车性能好，今天真的我们就出大事了。你怎么可以逆行啊？”
“你超速还讲我逆行？这一截路，不逆行怎么开，难道开一个街区？”
“好了不说了，你退一下，我在让你进去。”
说完，两个人都倒了一下车，周医生又逆行了30多米，钻进了小巷子。
“开慢点。”刘牧樵说。
……
陈释再也没有这样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