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樵心又是往下一沉，心想，老头子嘢，你不会消停一会啊？
但又一想，也要理解，皮院长突然多出个外孙女，其实不是也多了一个女儿吗？
突然之间得知自己还有一个亲生女儿，他能冷静得住吗？
刘牧樵做完一天的工作后，独自开着车走了。
他并不需要向姜薇汇报所有的去向，走了就走了，姜薇也不会过问，他们之间有事，可以通过电话联系。
月光塘是清江市的一个比较高雅的地方，这里其实是一片湖泊，古人很风雅地给它取了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月光塘。
这个“塘”很大，本身就是一个湖泊，中间有几个小岛，小岛上古树参天，风景十分优美。
每一个小岛上面都是娱乐和休闲的好地方，一边欣赏着湖中映月，一边听着风吹古松。
还有两个小岛建有寺庙。寺庙的钟声和诵经声，陡增几分肃穆和心灵的宁静。
一个小岛的庭院的二楼，坐着三个人。
整个小岛都被人包下来了，除了服务员，不会有人来打扰。
这座小庭楼临水而建。
由于皮院长包下了整座庭楼，没有过去的喧哗，剩下的就只有宁静。
“陈释，你外婆还好吗？”皮院长坐在陈释的对面，他们每个人面前一杯绿茶，吃饭还要等一会。
到这里来，也不仅仅是为了吃饭，而是认亲。
“外婆也说不上好不好。一辈子过来，很早就离婚，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做企业上了，后来，企业交给了别人，我出生的那一年，她就回国了，专门抚养我，我学的第一句，读的第一个拼音，都是外婆教的。她是一个乐观的人，但也有苦恼的时候，常常一个人叹息。”
“除了你妈，她还有孩子吗？”
“没有了。因为，她丈夫知道女儿不是他亲女儿，他们很早就离婚了。”
“哦，是我害了她。”
“其实也说不上害不害的，我外婆常说，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她说，她其实拥有一件最宝贵的过去。这话，我是没听懂。”
皮院长微微一震，沉默了很久，才继续问：“你外婆在事业上很成功，对吧？”
陈释说：“是的，其实，她并没有用全力，她有很好的经商头脑，但是，她并没有努力，她常常对我说，一个人一辈子用不了多少钱，能赚100万时，为什么不赚50万呢？只赚50万，可以过得很轻松啊。”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处世哲学。
刘牧樵差点笑了。
他没有笑，今天这个场合太严肃了。
“但她还是有很大的企业。”
“是的，他在国外有18个连锁餐饮业直营店，还有700多个加盟店，每年有几千万美元纯利润。国内，你们已经知道了，我现在的华美科技公司，投资10几个亿，去年有9个亿的产值，也不算小。”
“除了管理企业，你外婆平常在家里做些什么？”
“看书、听音乐、养花，她有一个小花园，里面种了几十种的名贵花草，其他时候，就是写写画画，她写的诗词和画的画可好了，很多人想买，有的人还出高价，她很少卖给别人。我只记得她送过三张画给别人，其他的，她都收藏在家里。”
“哎，是的，读大学时，学校组织画画比赛，她得了一等奖，画的是素描，一张清江逆水行舟图画，现在还挂在清江大学的办公楼里。”
“嚯，我外婆这样牛逼！”
“你外婆在读书的时候，那可是绝对的学霸，又是校花，又是才女。”
“外公，你说说，那个时候，你应该是一个穷书生吧，外婆是怎样看上你的？”
皮院长突然没有说话了。
他沉默了很久，两行眼泪滚落下来。
“外公。”
“老皮。”
“哦，不好意思，陈释，牧樵，我失态了。不说了，总之是，我不配你外婆，我最后又辜负了她。陈释，你妈妈过得好吗？”
陈释说：“我妈妈过得很好，很早很早就被送回来了，被送回外婆家养大的，后来结婚了，我妈妈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我的姓还姓陈。”
“嗯，我什么时候想见见你妈妈。”皮院长说。
“这个没问题，不过，最近，我听说阿姨得了重病，才抢救过来，我觉得，你们见面还是慢一点比较好。”陈释说。
“是的，老皮，别急，还是要顾全大局，伯母那里，病的起因，其实与这事有关，好容易隐瞒了，别又出问题。”刘牧樵也劝告。
“好的，你不知道，刘牧樵，我没有尽一点父亲的义务，有愧啊！”皮院长说。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多讲也没意思。我不赞成你马上去父女相见，四十多年都过去了，有必要急着相见吗？”刘牧樵说。
陈释说：“外公，你应该听我们的。其实，我们也知道，你更想见的人是外婆，这个，你真不要有这个想法，外婆都已经过了四十年了，你别打扰她。至少，现在不要去打扰她。”
……
“陈释，我在南门口有一栋老宅，几十年前一个老清江市的市民给我的，那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