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德才主任的埋怨可以理解,给校长做手术,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们这么看不起我们,生生地把机会让给别人。
由刘牧樵做,何德才教授没有意见,他知道刘牧樵的名气,也看过刘牧樵的手术,确实是基本功扎实。
但是,医院领导起先还准备请陆总医院的钱教授,何教授就很不舒服了。
他承认钱教授厉害,钱教授在国内是最好的血管外科医生,这一点,何教授承认。
然后,何教授很想做这台手术,并且,这台手术根本就不算太难,他做过类似的手术有上千台了,拿下来,完全没问题。
他觉得,领导是不信任他,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他很想借这个机会结识一下校长。
京大的员工几万人,教授都是几千,能被校长认识的人只占总人数的一个零头。
被校长认识了,虽然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处,但是,至少我在这个单位,领导是认识我的,和谁吹牛,也可以昂起头说,伯炎校长曾经亲切地称呼我小何教授。
这样的机会要是送给陆总医院的钱教授,我何德才还有什么面目见人?
虽然,手术也会要上台,做助手,但是,是做助手啊!
助手就丢脸!
不过,现在好了,刘牧樵回来了,他做主刀没得说,能够做腹主动脉修补的人,理应他帮周伯炎校长做手术。
来到病房,先看了资料也就是病历和检查单,以及ct片。
刘牧樵有点儿懵。
他只在见习时看过一例静脉曲张,还是没有破裂的。
现在,周伯炎的小腿是一片青紫,静脉血渗透到了皮下。
“下一步该怎么做?”刘牧樵是真心诚意地问,他不知道呗。
“下一步,我们就是结扎血管,然后剥离。”何德才以为刘牧樵在考问他。
“渗出的静脉血呢?”刘牧樵又问。
“清创!”何德才像学生一样回答。
“清创难吗?”刘牧樵问。
“难。剥离术不难,但清创是关键,清除不干净,有可能导致组织坏死。”何教授说。
“吁!好啊。”刘牧樵吁了一口气,这就有希望了。
接下来,,刘牧樵没有再问什么,而是提议去见周伯炎校长。
周伯炎校长住的病房是独立间,单独一个病床,还有一张陪人床,一张办公桌。
一见是刘牧樵进来,周伯炎校长赶紧挣扎着起来。
何德才教授赶紧过去按住周伯炎校长,说:“不行!不能动!校长,你要静卧!”
周伯炎校长根本没有理睬何教授,他也不知道他是谁,没有人正式介绍过他。
“校长,您躺着,我检查一下你的腿。”刘牧樵已经到了床边。
一看,刘牧樵不由得吸了口凉气,这条腿,如果不好好处理,真的是要废了。
整条小腿,全部是青紫色,淤血很严重。
必须好好清创。
假如清创不干净,让它自己吸收,肯定是吸收不了的。
一条正常的腿吸收都难,何况是一条没有了浅静脉的腿?
“严重吗?”周伯炎校长问。
“嗯,还好。”
刘牧樵轻松地回答,他也只能这样回答,在病人面前,很多时候都不能说真话。
周伯炎校长是什么人?
他是百万分之一的难得的人才,他能听不出刘牧樵的意思?
“我就知道,这条腿总有一天会废掉。”周伯炎校长说。
“废?不会的,你这是因为站讲台站太多了。今后,您上课,最好是坐下来讲。不过,你不要担心,腿,可以完好无损。”刘牧樵说。
“那好,手术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明天就做。手术,我准备和何教授两个人做。这位,就是我们京大一院本土的专家,他的手术非常漂亮。”
刘牧樵隆重地把何德才推介出来。他不会做静脉剥离术,手术必须两个人完成。
不过,谁主刀,这不是可以偷偷摸摸就可以换的,谁做手术,必须得到领导的同意。
领导的手术,属于特殊手术,谁上,谁做助手,谁做麻醉师,器械师等等,都有严格规定,在手术前就必须定好。
刘牧樵这就是打伏笔。
“他的手术比你还行?”终于,周伯炎提出了疑问。
“他做的实例比我多很多。我看过何教授的手术,真的漂亮。我准备,明天的手术,我们俩合作完成,这样的话,手术会达到非常理想的地步。”
会不会理想,刘牧樵不能肯定,但是,只有这样,才可能理想。
刘牧樵绝对不能做剥离术,临时学也不行。他愿意做清创术,并且,也只有他才敢保证做得很完美。
周伯炎校长也是一个大度的人。
“既然你这样认为,我自然同意,就拜托你们俩了,何教授,对不起,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周伯炎说。
“我名字叫何德才,很好记,何德何才。”何德才想风趣一点,让校长记住他的名字。
“嗯,好名字啊!何德才,这是大智慧的人才能取这样的名字,这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