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樵吓了一跳。
“啊!”
他啊了一声。
这是他很少有这种恐惧的惊慌。
刘牧樵一直有这个担心,他这种手术技能,离头颅移植只有一步之遥了,有供体,有受体,就能进行,并且成功的概率在80%以上。
他就怕被别人知晓。
有时候,身怀绝技并不一定就是福,说不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呢?
这个世界,虽然号称是文明世界,但黑暗的东西还很多,需要换身体的人群量很大,有需求就有黑市,只要是技术达到了某种程度,就可能形成一个巨大的产业链。
患高血压、糖尿病、心衰、呼吸衰竭的人,特别是患有癌症的人,他们都是潜在的需求者,换个身体,什么病都好了。
想想都可怕,一个身体棒棒的人,走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突然被人抓去换身体,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啊!
必须阻止这个医生这么想。
要消除这种想法。
但是,人家有思维,有自我的分析能力,你说不能就不能吗?
刘牧樵只好说:“头颅移植是邪恶的,别说去做,去实验,就是有这个念头都是邪恶的。你作为一个主任医师,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这层利害关系。希望,你今后再也不要提这个事情了。”
本院的主任医生一听,这不是批评吗?说我邪恶,这是不是太重了?
“刘教授,您批评是对的,但是,任何一门技术,都会有两面性,刀子,可以作为工具,为民服务,但也可以杀人。核弹,本身做出来就是杀人的,但是,我们国家也做了,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吗?刚才讲的头颅移植术,我们有的科学家,脑子还好好的,但身体不行了,刚好遇到有脑死亡的病人,给这位科学家换个身子,为什么不可以?所以,我认为,颅脑移植术是有积极意义的,不能说都是邪恶的。”
本院主任医生说了一大堆道理,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刘牧樵怒了,说:“我告诉你,你这是一种幼稚的想法,世界不这么美好!假若你拥有这门技术,人家有权势的人要你换头颅,你会帮人家换吗?假如你不帮人家换,你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你死了,自然还会有别人帮他换,在金钱和生命面前,很多人只有一种选择。”
主任医生沉默了。
他认同刘牧樵的观点,但仅仅是认同,在这种技术的巨大诱惑下,他宁愿冒险。
就譬如有的国家试图拥有核弹一样。哪怕在战时引来灭顶之灾。
刘牧樵看出了他的内心,说:“你不要这样想,当你拥有了某种技术之后,你就会知道是福是祸了。为什么基因技术不准用在人体上?哪怕是用来治疗某种遗传病!为什么不准克隆人?因为有伦理学上的问题,还有社会安全的问题。肖医生,跟你说,头颅移植术的事,讲到这里再也不要讲了,你是做颈椎手术的医生,是最接近做头颅移植术的人,讲多了不好,你更不要去试着做!”
刘牧樵说得很认真。
不过,这话,没有太强悍的震慑作用,就在此时此刻,这位主任医师在做一个梦,他在想,要是我拥有刘牧樵这种技术,我就要试着做头颅移植术——秘密地实验,要是成功了,我就可以大富大贵了。
他是这样想的,嘴里却口是心非,唯唯诺诺。
眼睛,紧盯着刘牧樵的每一个动作,他在暗下决心,一定要学成刘牧樵这种本事。
第一步,他申请去安泰医院进修。
第二步,在动物身上做实验。
要是成功了,他准备做一个地下医院,专门为权贵人士换身体——当然,他指的权贵是国外的。
一辈子做3、4台头颅移植术,荣华富贵就有了。
嘿嘿,嘿嘿!
手术很顺利,到了12小时,刘牧樵提出来休息一下,喝口牛奶,补充一下体力,顺便还提醒一下本院的主任医生。
“做头颅移植术,我过去见过一个国外的医生,他是最接近成功的人。但是,最近我听说,这人疯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刘牧樵并不是编故事,确实,那年刘牧樵在中东做飞刀,遇到了一个法藉教授,他就是做头颅移植术的。
他邀请过刘牧樵。
被刘牧樵拒绝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期没有他的音讯,直到最近,才有了一则消息,就在他成功做了一例猴颅脑移植之后不久,他疯了。
“我也看过这篇报道,原因很简单啊,他用脑过度,疯了。”主任医生说。
“不是,他真正的原因是有人要换身体,他找不到供体!”
“怎么会找不到供体?那些植物人不是很好的供体吗?”
“植物人?植物人也是人啊,他们之所以成为了植物人,不就是因为家属没有放弃治疗吗?你和别人讨论买植物人的身体,你觉得可能吗?”
“还有车祸病人啊,死刑犯啊,不都是供体吗?脑溢血、脑梗死的病人啊!”
“就算可以,数量够吗?你想过没有,换身体的需求量有多少!老了的人,有身体疾病的人,患有癌症的人——即便是患癌症的人,这种需求就多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