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经过几十年的科技快速发展,现在的医生可以偷很多懒了。过去,医生检查病人,望触叩听,一套完整的体查要15分钟到半个小时。
而现在,CT、核磁、B超、X线、心电图,等等,一套检查,什么都有了,根本就不需要过去那种望触叩听。
但今天不同,病人太大,搬运就是大问题。
没有这样的推车,也没有这样牢实的担架,再说,CT、核磁那个洞洞,他好像进不去。
再说B超床,放射科的床,肯定是承受不了350斤重量,所以,刘牧樵只能运用那套标准的体格检查了。
做一套检查,刘牧樵也是拼了,要在一百斤脂肪下面去摸肠子、肝脏、脾脏等器官,不仅费力,还费精神。
听心肺也是一样的艰难,一尺厚的胸壁隔开了心肺,幸亏刘牧樵的听力灵敏,否则,用上放大器也很难听到肺部的啰音和心脏的杂音。
至于甲状腺的检查,水桶一般的脖子里面,去找一个蚕豆大小的软软的甲状腺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至于颈静脉,几寸厚的脂肪覆盖了,哪里有颈静脉的影子?就连颈动脉摸起来,似乎在天边有微小的波动。
检查腹部外科情况就更难了。
腹部检查,关键是查腹肌紧张、压痛、反跳痛。
一百多斤脂肪覆盖了腹肌,这紧张度就很难感觉得到,一团软软的脂肪,摸上去怎么也是柔软的。
至于压痛,唯独这项检查轻松一点,但谁知道是不是假阳性呢?
压腹壁,轻了,脂肪的缓冲作用患者感觉不到痛,压重了,即使正常的人,也会感觉疼痛。
至于关键的反跳痛,这是一项检查有没有腹腔感染的重要项目,即使有,这么厚的脂肪,你能感觉得到吗?
感觉到的,只是脂肪波动。
还有很多检查。
刘牧樵累得出了一身的汗水,检查终于结束。
“怎么样?”袁主任是无能为力,这样一座大山一样的肥肉,人体器官在哪个位置都是一个谜,就别说检查了。
“腹压太高,内脏有损伤,现在还不能确定具体的器官,但明确的是,胆管肯定是有损伤的,压迫了胆管,胆汁流不出来,估计有胆管破裂。”
这是刘牧樵的初步判断。
“那不是一个很大的手术吗?”袁主任说。
“是的,这台手术,会是一台很特殊的手术,一是难度会很大,关键是白白的脂肪被切开之后,哪里去找术野?手术者自己埋进去都找不到要手术的地方。第二,腹腔缝合就是一个大问题,所以,我们还要做一台额外的手术,给腹腔减压。”
刘牧樵所说的腹腔减压,就是把腹腔内可以割除的脂肪尽量切下来。
腹腔是一个储藏脂肪的地方,看看肥猪就知道,除了腹壁厚厚的脂肪,里面还有大块大块的板油。
这是造物主给生物提供的储藏能量的方式。
造物主设计生物时,主要考虑在缺乏能量时该怎么办,他就设计了脂肪储存这一方式。
谁知道,随着人类大脑的发达,能量缺乏已经不是主要矛盾,能量过剩才是主要矛盾。
而对于能量过剩,造物主考虑的比较少,所以,现在面临的富贵病成了人类的主要疾病和死亡原因。
现在,很少有人因为营养不良死亡,而每天都有大量的人死于营养过剩引起的疾病。
高血压、心脏病,脑溢血,脑梗塞,糖尿病并发症肾病,心脑血管病,等等,这些都是因为营养过剩。
造物主制造了储存脂肪来抵抗饥饿和营养不良,以度过饥荒,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世界上会出现这么多的胖子。
“有这么大的手术台吗?”袁姗想起来,这个庞大的躯体怎么才能搬上手术台?会不会把手术台压垮?
安泰医院的手术台都是几十万一张的,由几千个零部件组成,全自动发的,芯片都有十几块,结构比豪车还复杂。
“只能是两台手术台拼起来了。”刘牧樵说。
一台手术台根本放不下他,至少,身子两边的脂肪会垂下来,两只手也没地方放,脚,一只就占了一张手术台。
这还不是难事,难的是,怎么进腹腔内做手术的问题。
手术室临时改造了,拼接了另一张手术台,并且,还搬来了两盏落地式的无影灯。
固定在头顶的无影灯肯定是照不到腹腔里面的,临时安排了4名灯光师,从4个角度随时调解灯光。
8个保卫科的年轻人好容易把患者安放到手术台上,放下去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一惊,心脏提到喉咙里来了。
很明显,手术台“吱”了一声,很痛苦地呻吟了一下。
手术人数比较多,主刀,刘牧樵,一助,花步成,二助,是另一个主任医生,姓胡,人称胡一刀。
胡一刀是肝胆外科的另一高手,他是从花市跳槽过来的。
从花市跳槽到清江市,可以说是典型的逆行者,改革这么多年,都是孔雀东南飞,到珠江三角洲,长江三角洲发财致富。
往清江飞的人,除了飞安泰医院,其他地方就很少了。
胡一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