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琳并不是一个自高自大的人,他对于不同意见还是有包涵心的。与普通的主治医生层级不同,他对于刘牧樵是有了解的,并且了解程度还比较深。
刘牧樵来这里了?
他有些惊讶。
所以,他急于要见刘牧樵。
一老一少,相差有50年的两个人在一起见面了。
刘牧樵脑子里有凯琳的手术案例,其中,有典型的膈肌疝患者的诊断与手术,当时,凯琳才30岁出头。
这算是他小荷初露尖尖角,后来,他又有9大案例,拼凑成了他成名的10大经典案例。
这种案例都进了刘牧樵的案例库,凯琳的10大案例也在刘牧樵的脑子里。
“非常敬佩您,凯琳教授,你有10个案例,我记得很清晰。那年,你才30出头,诊断了一个膈肌疝,那是一个非常不典型的患者,被你诊断出来了。当时,你是顶着压力的,几乎整个科室都不支持你的诊断,可以理解,你那个时候才30岁,工作也只有3年,还只是一个新手,住院医师。可是,你是正确的,最后的事实证明,整个科室,除了你,他们全错了,其中还有两个是欧洲权威……”
刘牧樵复述这个案例,凯琳满脸的满足与陶醉。
“凯琳教授,您第一次和大教授发生冲突,您的勇气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当然,有的人会说,这是鲁莽!事实证明,你后来的遭遇,也说明了这次行为是有代价的……”
刘牧樵几乎把凯琳的历史复述了一遍。
凯琳这种人,现在在欧洲大陆称雄,一路走过来还是有不少的坎坷的。
讲真,一个才华出众的人,想一路顺风走向巅峰,没有一点曲折是不可能的。
一般来说,才华出众的人,对前辈多少会有些伤害,这种伤害,有时候是无解的,属于仇恨一个等级。
这也不能说都是前辈们的错,这是人性。前辈的结论被无名小辈推翻了,对他们的伤害很大很大,对于晚辈来说,未来的时光,人家会在有意无意之间给你设限,给你穿小鞋。
这不是哪个国家哪个民族,这是人性的表达。
凯琳就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
他在32岁的时候,手术的难度做到了副主任医生的水平,到35岁,就已经达到了高级医生的技能水平。
那年,他开始做胰头癌手术,也就是那一年,他加入了普林斯医院,成了最年轻的教授。
他的晋升速度惊人,并且,他是在有人打压的情况之下逆势而上。
当然,他也有贵人,他的师父力挺,35岁成功应聘为普林斯的教授,与他师父的攻关分不开。
按照凯琳的水平,一年前就已经完成了论文和科研成果,本来,按照规则,他只需要有10个高级教授的推荐和评议,就可以被医院聘为教授,但来自可想而知的阻力,他的晋升推迟了一年。
凯琳晋升教授后,他开始带研究生,开始以自己为主做科研,3年时间,他改良了3种手术模式,其中,胰腺癌的手术,Vilishi术式就有他的贡献。还有结肠癌的根治术,肝叶切除的血管搭桥术,他的成果,现在还在使用。
刘牧樵头脑中的腹部外科手术案例,就清清楚楚记录着他的10大手术。
他确实是外科学的大佬,刘牧樵佩服他。
可是,今天,他的诊断被刘牧樵推翻了,关键是,还不是复杂的疾病,仅仅是一个阑尾炎。
也就是说,像凯琳教授这样的大佬,也在外科最简单的疾病上出现错误,本身是一件丢脸的事。
“丢脸了。”凯琳见到刘牧樵之后,握着他的手,“后生可畏啊。”
刘牧樵笑了笑,有一丝歉意,说:“小小疏忽,不值得一提。”
凯琳摇手,说:“不对,对于我来说,也许是一个小小的疏忽,但是对于病人来说,那就不同了,是一个重大的失误,代价是生命。这层道理,你懂的。”
刘牧樵点头,“是的,医生不可能一辈子正确,也不是一辈子在积德行善,医生手里可能会有冤魂。所以,我们必须谨慎又谨慎。”
“对,这个职业是最难做的,治好病人是应该的,出现错误,也许人家付出的是性命。刘牧樵教授,谢谢你,给我挽救了一次失败。”
凯琳握着刘牧樵的手,紧紧的。
“我也是偶然遇到,碰巧而已。”刘牧樵谦虚地说。
“你,我知道。我看过你很多文章,太厉害了,你是我从未见过的天才。”凯琳说。
“那些文章,一篇也不是我写的。”
刘牧樵实话实说。到目前为止,他自己亲自写的论文,真的,他都想不起,哪一篇算他自己写的。
他的论文,有几篇,大纲是自己拟的,甚至也写了几百关键的字,但都不会超过50%的量。
其中文章最多的是邹庆祥,他也因此已经破格晋升正教授了,他前后为刘牧樵贡献了100篇以上的文章。
“是你的成果就行。我在45岁之后,也没有亲自写论文了,都是自己的学生写的。”凯琳说。
刘牧樵笑了笑。
“刘牧樵教授,这个患者的手术,还是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