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万雷的手术并不简单。
会议室里,手术前讨论正在进行。
万雷的血管瘤在很多医院看过,几乎世界上前30名医院,他都去过,并且都是请的大专家看的,会过诊,所有的医院结论是一致的。
无法手术。或者说是风险极大。
不敢做——除非万雷自己强烈要求做,自己承担一切后果。
而刘牧樵第一个答复,在飞机上就已经很明确了,能做!风险并不比其他手术大多少。
刘牧樵到现在还是这句话,能做。
万雷的血管瘤长在脊髓内,还不大,如果不做手术的话,血管瘤会越来越大,最终很可能破裂出血。
脊髓外科总共有24个医生,主任JON,副主任兼二科主任宋百年。
24个医生,两个护士长参加讨论。
老规矩,发言从低年资医生开始。
在宋百年之前,所有的人都只是谨慎乐观,他们之所以乐观是出于对刘牧樵、JON的信赖。
他们看了资料,全世界都是同一个结论,唯独只有安泰医院有不同的结论,这一点,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但从他们的知识库里,这种手术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即使在安泰医院,长在脊髓内的血管瘤,这样深,这样大,这个危险的部位,也是第一次。
宋百年是没有做过这类手术,脊髓血管瘤手术,这是首次。
JON做过一次,没有这样复杂。
但是,他脑子里有8例类似疾病的实例,不过,全都是失败的。
这也是为什么别的医院不帮万雷做手术的原因。
也就是说,实例中,还没有类似成功的案例。
刘牧樵有信心,信心就来自于这8例的失败案例。
失败是成功之母。
还有,刘牧樵在脊髓手术不是大师级,大师级逃不脱前人的经验与教训,他是宗师级,宗师是开创性的。
刘牧樵满怀信心。
“JON,你的态度呢?”刘牧樵听完宋百年的发言后,直接把希望寄托在JON身上。
JON微微一笑。
现在,他变得很自信。
头颅移植都成功了,别说在脊髓内拿走一个发生米大小的血管瘤,就是拿出一颗炸弹都不是问题。
“我感觉,我能够拿下来。”JON说。
“如果是你主刀,你准备怎么操作?”
刘牧樵有些吃惊,按理,JON不应该这样自信。JON这个人很少吹牛,他说能,就一定能。
“你让我主刀?”JON兴奋地说。
“我是说假如。”刘牧樵笑了笑。
“假如啊?我觉得,这台手术我能拿下来。假如我主刀,我将从左侧位进入……”JON说的很详细。
刘牧樵确实有几分惊讶,JON的发言竟然令他做了两次修改方案。
刘牧樵觉得JON的思路很有借鉴意义,他把想好的方案修改了两处。
“你讲得很好。如果你主刀,我相信你一定会做一台好手术。”刘牧樵实事求是,他觉得JON的思路很好。
“既然如此,你就把主刀让给我吧,这台手术,我真的很想做,太有诱惑力了。”JON天真地说。
刘牧樵笑了笑,说:“你做主刀这个愿望,我不能满足你。你做一助。因为,万雷是一个成功人士,他是提了要求的。我已经答应了他。”
JON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又摊了摊双手,“遗憾,太遗憾了!”
刘牧樵说:“今后机会多多,万雷这台手术成功之后,今后,类似的手术就会很多,我担心你会厌烦。”
JON忙说“不不不,不会的。”
他说得对,这种手术,非常有挑战性,世界这么多的著名医院都不能治疗的疾病,他能拿下,凭这一种手术,他就足够扬名了。
能够扬名的手术,作为一个职业医生,怎么可能厌烦呢?
很多事,变成工作后就可能会烦,但是,如果这件事是有冲击性的,刺激性很高,就不会有厌烦心态。
JON确实想做这台手术。
刘牧樵当然不会同意。
理由很简单,万雷也只相信刘牧樵。
讨论结束。
JON负责谈话和签字。
万雷一句话,所有环节都变成程序性了,签字仅仅用了两分钟。
“我不听,也不想听可能存在的风险。字,我签。术前谈话就免了吧。”万雷亲自签字,还在上面写上:“一切后果,由我万雷负责。”
很干脆,还很少见到这种干脆。
“禁食禁饮,这个术前准备工作,我还是要交代一下。”JON还是讲了1、2、3、4、5条。
“明天上午8点半做手术,刘牧樵主刀,我JON做一助。米特里教授做麻醉师,国际超级麻醉师。我JON,是脊髓外科主任,本来,我很想做你的主刀,我非常有把握。可是,刘牧樵霸占了主刀,我就只能做一助……”JON很想说,你这病我也能治。
但他没说,有外人在场,他不敢说有把握,再说,多几个人会做这手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