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于趣时,和土,务粪泽,早锄早获。”
许阿爹微抬了眼瞧她:“种麦前的耕田准备呢?”
“凡麦田,常以五月耕,六月再耕,七月勿耕,谨摩平以待种时。五月耕,一当三。六月耕,一当再。若七月耕,五不当一。”
“收获后,关于小麦黍子的储藏呢?”
“取干艾杂藏之,麦一石,艾一把。藏以瓦器、竹器。顺时种之,则收常倍。”
这些史料,许南月自小便研读,她因为感兴趣,所以理解得也自然深刻。
许阿爹没话说了,她这是早有准备,势在必行啊。他原本只是想借此来将她吓退,现在看来,怕是不能了。
也罢,自家的女儿,他还不了解吗。
许阿爹叹了一口气,终于松口:“罢了,你如若真想清楚了,那就从明日开始,与我一道下田吧。”
“谢谢爹。”
春日多播种,许南月夜观天象,预测到几日后会有一场春雨,便在她爹打算播种番麦时拦了下来:“爹,几日后即将有一场春雨,这番麦的播种能不能推迟两天,到时候种完就不用费力再浇灌一遍了。”
许阿爹只当她是在玩笑,摆摆手拒绝:“那哪儿行呢,你没看到乡里邻居的都已经开始播种了吗,咱们这已经算晚的了,不能再拖了。再说,你这‘几日后会落雨’的结论是因何得出,‘报晓者’都未通知,可不敢乱言。”
许南月想了想,觉得直接和她爹说是观星象所知,他爹肯定不会相信。于是捡了些较常见的,容易理解的自然现象和他爹分析了一番。
许阿爹听完后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觉得倒是有几分道理,遂询问她:“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南月一笑置之:“不是和您说过了,我自小便对这些感兴趣,自然是日常观察总结所得。”
最后,许阿爹还是听取了许南月的意见,将播种之事推迟了两日。播种那日,不免有几个好事之人背地里议论她们选的时机不对,可次日一落雨,村里人个个都傻眼了,忙跑过去和许阿爹请教耕种之道。
许阿爹种了一辈子地,从未像今日这般被人围观,很是不好意思,却仍旧自豪地将许南月那套经验和大伙儿分享了。大家一听,觉得所言甚是,日后再遇着播种灌溉这事儿,便经常走在许家之后。
这一来二去的,许南月善于把握耕种时节的消息就在村里传开了,继而是集市,再后来便是整个京城。只是京城小姐多娇矜,听闻此消息皆是掩面一笑,觉得有辱女儿家的贤淑明德。
这日,沈砚初正在书房温书,小厮在一旁恭候研墨,上好的油烟墨,又多加了一味熏香,指尖转动起来,满屋子的松香飘散。
沈砚初看得有些累了,他放下诗文,打算活动下脖颈。一旁的小厮见此,忙丢了手里的墨条,帮他按着肩膀,口中还说着最近听来的新鲜事儿帮他解乏。
“公子,最近有一桩新鲜事儿,不知您听说了没?”
沈砚初端起旁边的白毫银针抿一口,似乎有几分兴致:“什么新鲜事?说来听听。”
“十里村最近出了个种地能人,外面都在传这人懂天象,知云雨,预测的天气比‘报晓者’还要精确。”
沈砚初淡笑:“熟能生巧,种地也是一样的道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是是,”小厮忙顺着他说,“只是这次这个人是女性,恰巧咱们还认识,您说是不是还挺有趣的?”
他认识?沈砚初疑惑,他可不记得他认识什么种地的人,除了一个……
小厮却似乎没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继续念叨:“说来也巧,就是许姑娘呢。我先前还在想,她这段时间怎么都来找您了,原来是忙这件事儿去了,这样看来,许姑娘还真是多才多艺呢。”
许南月不再来找他的事儿,沈砚初自己也察觉到了,只是被小厮这样明晃晃地提出来,他脸上有些挂不住,好似在说她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他还不如那两亩地。
他轻哼一声,声音有点冷:“瞎胡闹。”
小厮却没什么眼力见,依旧追问:“公子,您说,许姑娘最近都不来找您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是欲擒故纵啊!”沈砚初语气颇有些气急败坏。
小厮忙接话:“对对,我们公子以后是要高中科举,和世家小姐联姻的,纵不能被她这‘欲擒故纵’的把戏给迷惑了。”
小厮说的义愤填膺,沈砚初却听得头疼:“谁说我要和世家小姐联姻了?”
“这……不是……您自己的意思吗?”
“我没有!”
小厮不敢搭话了,怎么说都不对,他干脆闭了嘴。
“从我眼前消失。”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