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七八分钟,脚下变成了向上的台阶,阿月心里明白是找对地方了,暗暗松了口气。
不怪她没有把握,她那时一心专研医术,兼之奇门遁甲太深奥了,她最多摸了个皮毛而已,能顺利破解这八卦阵,也跟当初布阵者的水平有关系,倘若他水平再高些,只怕她今天就要被困在这了。
幸好幸好。
又往上走了一段,前方忽然出现蒙蒙亮光,看样子到达出口了。
两个人都有点激动,一步两个台阶地跑上去,很快冲出洞口,站在了平坦的青砖地面上。
这里估计就是张起灵口中的“天宫”了,四颗夜明珠在头顶亮着,将整个大殿照得昏昧幽幽,远没有他们之前来时那么金碧辉煌。
墙壁上的影画倒是没变,阿月按顺序观察了一遍,正想要找阿宁讨论一下,一回头却只见她的背影,往西南角的方向去了。
阿月记性很好,想起西南角应该有个通道,张起灵叙述他们就在那里中了招,便喊她:“等等再过去吧,万一那里有古怪就糟了!”
奇怪的是阿宁充耳不闻,仍然直愣愣地往那边走,眼看着就要进入门洞了。
阿月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跑过去,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阿宁,我跟你说话呢!”
阿宁的脚步顿了下,猛然甩开她的手,径自向通道深处跑去!
阿月没想到突然出现这种变故,料想她可能中了招,连忙追过去!
通道不长,阿宁发了疯一般往前跑,很快到达尽头,随后整个人往前扑倒,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发出一阵“叮铃”响声。
这声音犹如几百人在耳边窃窃私语,阿月只觉得脑瓜“嗡”的一下,再也站立不住,直直地往后倒去……
“阿姐你怎么了?”
记忆中熟悉的童声铺天盖地涌来,阿月睁开眼睛,面容温婉的女人抱着小娃儿走过来,摸了摸阿月的额头,皱眉道:“可能是太阳太大晒着了,一成,给你姐搬个椅子过来。”
屋内传来一声应答,乔一成搬着椅子过来,放在墙根阴凉处,阿月自然而然走过去坐下。
二强蹲在墙角给芦花喂菜虫,三丽和四美满院追着打闹,乔祖望拎着半只烧鸡晃晃悠悠跨进院门,边走边道:“别说老子不疼你们,今儿咱们就开个荤!”
孩子们欢呼一声,都争先恐后去开门,魏淑英嘴里嚷着让他们慢点,也跟着进屋里去。
偌大的院子顷刻就剩下阿月一个人,她正奇怪着乔祖望怎么转了性,忽然院外传来再度脚步声。
她抬头看去,白袍文士打扮的青年兴冲冲地走过来,手里拎着两条草鱼,见了阿月笑道:“好妹子,我刚刚下山,有老乡送了两条肥鱼,正好炖了给你补补身子。”
阿月看着那青年,心里暖乎乎的,不由站起身说道:“五哥,我帮你收拾吧。”
“这点小事我来就好,你在医馆忙了半日,该去歇一歇。”张翠山将她挡在灶房外面,笑嘻嘻地将她推进卧房:“去睡会儿,好了我叫你。”
阿月抬头向外看,果然见天色已暗,到了就寝时间,便点点头,躺在床上和衣而卧。
半梦半醒之间,一阵婴儿啼哭将她吵醒,她迷迷蒙蒙地张开眼睛,只见白愁飞怀里抱着小婴儿,满脸喜色地凑过来:“夫人瞧瞧,这是我们的孩儿,长得多好看啊。”
阿月凑过去看,小婴儿睡在襁褓里,软乎乎的好似个小糯米团,可爱得人心都化了。
白愁飞抚摸着她的长发,柔声问:“得给孩儿取个名字才好,夫人你说叫什么?”
阿月认真想了想,正要开口,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孩儿的名字明明出生之前就定好了,叫白越衡,怎的这会儿又来问名字?
白愁飞还在自顾自说着话:“日后我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等衡儿大些了,我们再生一个男孩儿,到时候就让他们姐弟互相扶持,我们二人去泛舟江湖,游遍五湖四海,岂不美哉……”
不对,完全不对!
她和白愁飞生得明明是男孩,怎的又变成女儿了?
越来越多的疑问砸过来,屋内的一切渐渐模糊,阿月只觉得后脑勺闷闷的,她忍不住抬手去摸,似乎是触到了伤口,整个人疼得一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哪有什么白愁飞,哪有什么孩子,她分明还躺在通道里,一步也没离开过!
记忆逐渐回笼,阿月摸了下后脑勺磕出的包,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随后捡起脚边的手电,继续往前走。
甬道的尽头摆放着一棵珊瑚树,她凑近细看,上面缠绕着细细的丝线,一颗颗金色小铃铛坠在上面,看起来十分精致。
她不禁想起晕倒之前就是听到了铃铛的声音,很可能就是这玩意儿发出来的,能让人失去神智,绝对是十分危险的东西。
阿月歇了继续研究的心思,转身去看倒在旁边的阿宁,她整个人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