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母的话音刚落,就见一道窈窕的身影从堂屋里走了出来,看见女儿,宁母脸上有些担忧,上前唤道:“无暇……”
“妈,您的话我都听见了。”无暇向着母亲看去,她的神色是十分温婉而平静的,宁母瞧着她,还以为女儿是受了刺激,只小心翼翼的握住无暇的胳膊,想着说些什么来宽慰孩子。
无暇看出了母亲的心思,说:“妈,我没事儿,督军是什么人,哪能那么容易就和我结婚呢?”
“无暇,那督军是什么意思?他,他是不是又不打算娶你了?”宁母满是忧虑的开口。
无暇没有吭声,她想起了昨夜在清茗阁时,在金婉妍持刀向着自己刺过来时,是池北赫冲上前用他的身子护住了她,念起那一幕,无暇只觉得心里既是甜蜜,又是酸涩,她轻轻摇了摇头,和母亲道:“妈,不管他娶不娶我,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这是什么话?”宁母更是着急起来,“无暇,咱们家虽穷,可也是本本分分的人家,他们身份高,咱们知道高攀不得,他要不娶你,你就和他断了,难不成你要当他的情人?”
“要是督军当真要我当他的情人,咱们……能抗拒了吗?”无暇看着母亲的眼睛,轻声吐出了一句话来。
宁母一愣,当下就不说话了。
“想当初无双说要去督军府当秘书,我就不该答应,和这些权贵之人攀扯上关系,哪里能有好的?”宁远堂拄着拐杖慢慢的向着堂屋走去,他的眉心紧锁,一面走,一面低低的叹了口气。
不等宁远堂进屋,就听“咣当”一声响,院门已是让人从外打开,宁家夫妇与无暇都是向外看去,就见一个肤色白皙,容貌寻常的女子站在那儿,她的眸心冷漠,似乎蕴着火光,她关上了院门,径自走到了无暇面前。
担心姐妹两人再起冲突,宁母连忙上前挡在了无暇面前,与长女道:“无双,你有话好好说,可不能再动手了。”
“妈,你让开,”宁无双的眼睛笔直的看着无暇,她伸出手推开了母亲,冲着无暇道:“你和督军告状是吗?你让我没了工作,可是无暇,你也不要得意,金婉妍昨夜大闹督军府,你还以为金夫人会来提亲吗?”
宁无双语毕,看着那一地的礼物,她的唇角浮起一丝冷笑,与妹妹道:“怎么,看着这一地的礼物,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破了,无暇,这种滋味好受吗?”
无暇看着宁无双的眼睛,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姐姐,你现在像个疯子。”
无暇说完刚欲离开,宁无双却是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宁无暇,当着爸妈的面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让督军辞退了我?你明知道我为了这份工作付出了多少努力,可你就凭一句话让我成了整个督军府的笑柄,我再也回不去督军府了,你知道吗?”
“你松开!”无暇挣扎着起来,宁无双却不愿松手,她的眼底血红,仍是狠狠地看着妹妹:“宁无暇,你想凭着一张脸就嫁进督军府,你死了这条心,我做不到的事,你也不可能做到!”
“我知道,你觉得自己事事比我强,你不甘心督军喜欢我而忽视你,可是姐姐,你不要忘了,你的优秀是我的牺牲换来的,我舍去了治病机会供你读书,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我跟着爸爸一块在灯下描着风筝给你攒学费,姐姐,我没有任何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也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宁无暇的眼睛也是慢慢红了起来,有水光在她的眼瞳中闪烁着,她只死死的忍住,不让那些泪水滚下来。
“无双,无暇,你们两怎么会变成这样……”宁母望着眼前的两个女儿,只觉得心如针扎,她走到两个女儿面前凄声道:“就算那个督军再好,也不过是个男人,你们姐妹两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啊?你们是嫡亲的姐妹啊!你们自小感情就好,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们两说话,说话啊!”
“嫡亲的姐妹?”宁无双念着这几个字,眼瞳中也是涌上来泪花,她伸出手向着无暇指去,泣道:“她早已知道我对督军的一片痴心,可她还是仗着这张脸去勾引他,去勾引我喜欢的男人!”说到这宁无双的眼泪从眼眶中滚了下来,“宁无暇,你连姐姐的爱人都要抢!”
“他不是你的爱人!”听着宁无双的指责,无暇迎上她的目光,也是流着泪喊出了一句话来,“他从来都不属于你!我也从没有去抢你的爱人!”
喊完了这一句话,无暇只觉得心里难过极了,她不愿再去面对父母与姐姐,只转身打开院门离开了家门。
后巷中。
无暇进来时,就见那小屋里空空荡荡的,老道并不在这里。
她似乎是累了,只环着自己在地上慢慢的坐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仿佛是打了个盹,等无暇清醒时,就见外面的天色已是暗了,她摸索着起身走到了案桌前点亮了蜡烛,那蜡烛散发着幽暗的光,无暇抬眸,便是看见了案桌上供奉的那一尊泥塑,她怔怔的盯着那泥塑,直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都不曾回过神来。
那老道瞧见了无暇,他并没有惊动她,只慢慢走到了她身边,在那泥塑前上了三炷香。
无暇恍然回过神来,看见那老道,无暇动了动唇,喊了句;“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