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幽幽地朝着郑铎看了过去,天道这心,简直就从京都偏到岭南去了!
有的人为了拿河山印,那是上天入地,险些丢了性命,结果就得了个空石头,一个大子儿都没有瞧见!而有的人,成日的躺在金山银海宝物之上睡大觉!
郑铎感觉周遭那如炬的目光,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他讪讪一笑,看向了段怡,“我那宅子,乃是当年从边关回京都的时候,得的赏赐。大是大,离宫门不近,从前又是个宦官的宅院,便便宜了我。”
“我家中人不多,无须大兴土木,自是不知晓,其中还有这等奥秘。这河山印是主公的,宝图亦是主公的,底下藏的宝物,自然全是主公的,旁人若是要拿一个大子儿,我老郑第一个不服!”
郑铎说着,认真的解释道,“老夫从前有爵位食黄粱,写的话本子更是一字千金,不过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我家夫人乃是皇商之女,家财万贯。”
为了让自己说的话可信一些,郑铎拍了拍自己的胖肚子,“要不然的话,老郑我也不至于,胖成了这副模样。”
段怡目光更加幽怨了。
不是!你怎么不继续说,说你逢赌必赢,出门就能捡到钱!别人摔一跤,脑袋磕在石头上死,你摔一跤,就算要死,那都得磕在金子上死!
郑铎瞧着,不明所以,露出了憨厚的微笑。
段怡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将那张藏宝图揣进了怀中。
那边苏筠已经跳了起来,将那河山印取了下来,递给了段怡,“段三段三,咱们已经修整好了,赶紧回京都去挖宝!不然的话,叫人抢先一步,那可就亏大了。”
段怡瞧着苏筠,心情舒畅了不少。
“若是没有河山印,就能够抢走宝物,那段思贤同陈鹤清,也不至于绞尽脑汁来寻我了”,她说着眼眸一转,朝着地上的段思贤的尸体看了过去。
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关注着宝藏之时,唯独顾明睿同那谷雨二人,红着眼睛一言不发的。
段怡轻叹了一口气。
她同段思贤,并无太多往来,传说中的血缘带来的亲近感,更是半分没有。
从她有记忆起,这人便是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魔,若非想要给顾明睿一个手刃仇人的机会,先前她便一枪结果他了,何至于放慢速度。
段怡想着,说道,“将段思贤火化了罢。哥哥自去盯着,省得有了前车之鉴,再来一回死遁。待他火化之后,谷雨你便送他上路罢。”
顾明睿握紧了长枪,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边门口,便有小兵过来,将段思贤的尸体抬了出去,顾明睿红着眼睛,快步的跟了上去。
谷雨倒是停顿了几分,他的声音细弱蚊蝇,“段怡,我能留下,日后效忠于你么?”
段怡同谷雨默契的看向了地上那个被锤憋了的狼牙棒。
“我没有见过郑王,更是对陈鹤清没什么好感。当年顾家还有乔家的事情,我也没有参与过。当年追杀你,反而被你杀掉的那个,也并非是我亲姐姐。”
“金波影卫当中,有很多被收留的孤儿,我同她是一起进去的,便以姐弟相称。后来我被师父挑中,做了嫡传弟子。”
“我们之间并无什么仇恨,当初在襄阳城外,我帮田楚英刺杀你一回。一来是因为你是师父夸赞的女儿,我想看看你有几分本事。二来是我欠了他一个人情,需要归还。”
谷雨说着,神色清冷了几分,“我除了杀人,什么也不会。一柄神兵,若是无主,便会蒙尘。”
段怡听他说着,方才陡然想起。
当初她攻打襄阳城时,同田楚英大战,使的亦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疯批打法,就在田楚英快要落败的时候,谷雨突然下了城楼,同她交手过一次。
那时候他带着斗笠,蒙着面,看不清长相。
当时她的印象,只觉得这人杀气腾腾,眼睛格外的深邃,不能与之直视。
同眼前这个娃娃脸,简直不像是一个人。
段怡有些狐疑,脱口而出,“你当真是谷雨?”
谷雨本非蠢人,瞬间明白了段怡的想法。
陡然之间,他周身的气势一变,两把漆黑的匕首握在了手中,几乎是一眨眼地功夫,谷雨竟是消失不见了。
段怡心神一凛,一个转身长枪朝着身后戳去!
众人只听得兵刃交接之声,谷雨的声音幽幽地展现了出来。
虽然还是同一张脸,但他这个人,好似被什么杀神附体了一般,那眼神不再清澈,倒是变成了一口枯井,周身的寒气,令人毛骨悚然。
谷雨收回了匕首,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去。
“我生得像个孩子一样,师父说生得像猎物得猎人,才是最厉害的,这是我先天的优势。不过我总觉得那般,会叫人小瞧了。”
“就像有人瞧见师父的脸,就觉得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样。是以我一直戴着斗笠,蒙着面。现在,你觉得我可用么?”
段怡轻轻的点了点头。
如何没有用?瞅瞅这张脸!段家军中多了谷雨,她段怡是个瞎眼怪,只喜欢丑八怪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谷雨松了一口气,扯出了一抹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