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男人和女人争执拉扯的声音,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在这里,不会是下人在这里苟且偷情吧?
安珞阳提着灯笼走过去查看情况,走近了一看,果然发现树后面抱着一对男女,可以看出女子在使劲挣扎,男子则死死搂住对方不放手。
两人听到脚步声立刻分开,夜色太暗看不清人脸,安珞阳举起灯笼照过去,却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是李婉。那个男子是个生脸,长相俊朗刚毅,安珞阳没有在府里见到过。
来不及震惊,眼看被人发现,那男子转身就跑,安珞阳想追上去拦住,却被李婉一把抱住,那男子身上应该有些功夫,越上墙头飞奔而逃,一眨眼便没了踪影。
安珞阳只好放弃,转头看向身后的李姨娘。此时她发丝凌乱,衣衫也有些散乱,露出了大片的白嫩胸脯。
虽然对方是自己父亲的小妾,但安珞阳却没有多么生气,不知为何,心里甚至冒出来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李姨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姨娘拢了拢散开的衣服,强自镇定道:“大姑娘,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姨娘,刚刚逃走的那人是谁?”
“我不知道。”李婉嘴角抿得紧紧,说完就要走。
安珞阳讶异道:“姨娘就这么走了,不怕我告诉父亲吗?”
“就算你说出去了又怎么样,这里就只有你我,你根本没有证据,不会有人相信的。”
“你就这么确信!”安珞阳突然露出一抹笑,“你那个奸夫,是南市楼的人,我刚才看清楚了他的脸,只要我去南市楼一查,就能知道他是谁。”
她刚才拿灯笼照那个男子的时候,在他腰间看见一个熟悉的木牌,安珞阳曾经路过南市楼时,见到过同样挂着这样木牌的男子。
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想必与南市楼脱不开关系。
果不其然,李婉听到南市楼的名字,脸色霎时就白了,捏紧了双拳,颤着声音说道:“大姑娘,你不能告发我。”
“为何?”
李婉一步一步走近,直到跟她只有一步之隔,目光晦涩不明地看着她,缓缓道:“大姑娘,我承认,我确实是与人通奸,但我求你不要说出去,我虽然出身青楼,但我却是你父亲强纳回来的,我根本不喜欢你父亲。”
“那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给我安家蒙羞啊!”
“我会离开你们安府。”
“你出身贱籍,要怎么离开?”
“我自有办法。”
“既然你不告诉我,那我还是告诉父亲吧,保守秘密,我最不擅长了,更何况你还是……”
安珞阳发现,她越发看不清眼前这个女人了,她整个人,就像一团迷雾,让人触不到实处。
她以为她应当是这府上最冰清玉洁的人物,谁能料到,她也会干偷情这种事。明明她的琵琶弹得那样孤傲!
安珞阳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露出一抹怪异的笑,转身就要离开,李婉突然拉住她的袖子,语气罕见地有些急促,“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所以你今晚才会特意走这条路,平时你根本不会往这边来。你连他在南市楼都知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不知道,与你有什么关系?”安珞阳挑眉,回头笑道。
“我的事,你最好别掺和。”李婉眼圈涨红,盯着安珞阳,咬牙切齿道。
“我连什么事都不知道,怎么掺和了?”
“我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但我保证我不会害安府任何一个人。”
安珞阳一开始就存着试探的心思,套她的话,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可以推断出,李婉肯定隐瞒了一些秘密,她说不会危害安府,可能这件事只大不小。
“你敢保证不会危及她人?”
“我保证。”
李婉的语气真诚笃定,看着她那张绝色的容颜,情真意切,楚楚动人,安珞阳甚至产生了她肯定是个好人的念头,这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果真是美色误人,安珞阳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隐瞒下来,至少她不会因为一个女子背着丈夫偷情,就置她于死地。
“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就当没看见过。”
“多谢。”李婉站在原地,一直目视着安珞阳的身影消失在游廊尽头,这才匆匆离开。
安珞阳回到累花院,本想请人查一查她的身份,但又想到自己身上的钱全都投到店铺去了,现在已是所剩无几,忍不住抱头唏嘘。
真是鸟为食死,人为财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