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被浓云遮挡,天色逐渐变得有些晦暗,马场上狂风呼啸,吹得两队的旗帜猎猎作响,伴随着最后一道鼓声,四匹马同时冲入场中,争夺正中间的那颗拳头大小的木球。
对阵的一共只有四人,因此打的是单球门赛,谁将球击入洞中,谁就得分。一炷香后,进球多的那支队获胜。
马蹄溅起阵阵黄沙,红旗一方的额鲁一马当先,率先抢到马球,他将球抛向姚承潇,但却被来人拦住。曹雪成功把球拦到自己这方,往后一击,谁知额鲁突然调转马头,转到她身后,截住地上的的球。
还来不及等安珞阳去接,球就重新回到额鲁的球杆下,他一拿到球,立刻开始加速,直接突破曹雪的拦阻,把球传给了姚承潇。姚承潇离球门很近,轻松一击便将球击入洞中。
一击得手之后,姚承潇得意地冲曹雪哈哈大笑,曹雪面色稍显不虞,对安珞阳道:“他的动作很快,你缠住姚承潇,我来对付他。”
“好。”
马球重新被校正放回正中间,曹雪和额鲁领先冲上去,额鲁虽然一身蛮力,但曹雪善用巧劲,吃了第一次的亏之后,更是格外留心。
她身手灵活,反应机敏,马术也十分精湛,几次俯身探杆,从对方的马腹拨球回来。
姚承潇想要过去帮忙,则被安珞阳上前拦住,经过一番激烈地争抢,这个球最后还是被曹雪击进去了。
看台上,孙夫人赞许地点头,“曹雪这丫头不愧是去年的魁首,面对身强力壮的额鲁也能不落下风,本以为这场赛事结局已定,但现在看来,还是有几分悬念的。”
一旁的沈如夔却忧心不已,他紧促着眉头,眼睛也不眨地盯着马场的状况,“我之前看过额鲁打马球,现在最多是他的七成水平,他还有一招绝技没有使出,要是使出来,曹小姐未必能挡住。”
孙夫人又是颔首,“说得有道理,单论两者之间的角力,曹雪比起额鲁就稍逊一筹,要是你上去两人协作,胜算还能有个三七开。可惜了,待会她下来,你可别忘了去安慰安慰她。”
“嗯。”
看台上同样关切这场球赛的还有谢知萍谢知雲两姐妹,谢知萍与姚承潇夫妻一体,今天这场比试也是因她而起,她比谁都担心最后的结果,要是因此在曹雪面前矮了一截,她以后就更加没法见人了。
场上风云变幻,看得人紧张不已,看到额鲁又进了一个球,谢知萍兴奋地大叫:“太好了!曹雪今天肯定会输的,她不是马球赛魁首吗,今日还不是要成为四哥的手下败将!”
谢知雲弯了弯嘴角,眼中波澜不惊,“妹妹,你可知道,你和姚承潇的私情是谁告诉我的吗?”
“你不是说以后不会再提这事了吗?”谢知萍不耐烦地转头,却在看见谢知雲的脸色时,没了脾气,“姐姐……”
场上双方你追我赶,各不相让,很快半柱香时间就过去了,曹雪投进了三个球,额鲁也同样投进了三个球。
校正敲鼓,示意上半场结束,双方退回各自的位置。安珞阳发现曹雪脸色通红,正捂着胸口喘气,身体状况似乎不太好,她驱马到曹雪跟前,问道:“你怎么样,还能继续打吗?”
曹雪重重点头,“我没问题。”
虽然跟额鲁打成了平手,但曹雪的心情却一点都不轻松,反而更加凝重了。跟他交手后她才发现,此人的力气到底有多大,拦球的时候,好几次她的手都差点脱力,而她用尽了全力,也才勉强牵制住他而已。
而且曹雪总感觉,这个瓦剌人,还留有余力。要是没有那个赌局,她输了也就输了,不过一时之气,她还是能低下这个头的。但现在事情牵扯到珞阳身上,她决不能连累好友。
眼看上半局打成平手,姚承潇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愤怒地质问额鲁,“你不是说你一出手,就手到擒来的吗?怎么还比不上一个女人?什么狗屁马球首席,竟然也这么没用!”
姚承潇一时怒火攻心,全然忘了额鲁是申茂的人,额鲁虽然是战俘出身,身份低贱,但仗着申茂的宠幸,也有几分脾气,被他指着鼻子骂,当即就不乐意了,“姚四公子,你这话怎么说的!我可不是你的家奴,任你呼来喝去。你要是不满意,我还不愿帮你打了!”
额鲁说完就要下马,姚承潇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补救挽留,“额鲁兄,是我一时气愤,口不择言,实在对不住,你的球技当然是一等一的好,这不是被对面那个小娘们给气到了吗,她这么嚣张,你就不想下半局把她给打得给你跪下求饶吗?”
对方好歹是知府的儿子,额鲁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再说,他刚才被曹雪压制得,也是窝了一肚子火气,恨不得立刻就上场把人打趴下。他要亲眼看到那个小娘们,在他面前磕头跪下。
额鲁吐出一口浓重的热息,看向曹雪的眼神锐利而阴沉,“你就放心吧,之前是我故意让着她,下半场,我才会使出我的真本事,她一个球都别想进。”
鼓声很快又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