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治伤,陈应诏那个瘟神想必也不会有脸色,恐怕还会奚落她一番。
想及此,安珞阳不准备开口,找了块布绑住裂开的伤口,倒床便睡了。
再次醒来已不知是何时,她睁开眼迷迷糊糊看见一个黑影坐在桌子边上,她以为是兴牧,仔细一看,却是陈应诏。
“你要做什么?”
陈应诏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
安珞阳睡醒之后就没胃口了,虽然陈应诏是好心给她送饭,但她还是觉得烦人,“有何事?”
陈应诏一如既往地自说自话,“从金陵到云南约有四千多里路,按今天的速度大概需要半个多月就可到达。”
比她之前用的时间要快许多,但他估计是没走过云南山地,不知道实际走下来需要的时间要更多,安珞阳不想多说,只问:“你走的是那条路?”
“往西南方向走,一路过徽州、湖广和贵州,直奔云南府。”
“我知道了。”
“地图画得粗糙,还是十几年前绘的,与实际恐有出入,进入云南之后,就需要你带路了?”
“好的,到时候我会跟你说的。兴牧呢?”
“在外面吃饭,这段时间我看着你。”陈应诏突然问:“你的腿伤恢复得怎么样?”
安珞阳把脸从枕头里抬起来,望见他隐在黑暗中的的半边脸,一如既往地冷酷严肃。安珞阳压低了声音,闷闷地说:“没什么问题,不会耽误了你们的进度的。”
陈应诏闻言点了点头,“那便好。”安珞阳正要倒头睡觉,却见陈应诏领了一个老先生过来,“大夫请。”
安珞阳不明所以,“做什么?”
“看看你的伤。”老先生走近示意她把伤腿拿出来,安珞阳稍稍平息了之前的烦闷之情,乖乖把腿从被子里探出来,拉起裤脚。
伤口上紧紧勒着几圈布条,现在已经有了一些血迹渗透出来,伤口被刀划得很深,本来经过几天的修养,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愈合,但今天骑马的时候,又裂开了。
大夫掀开布条,重新上药包扎好,随后留下两个药瓶,嘱咐道:“要记得每天上药,腿不要剧烈运动。”
“我要骑马赶路。”
老先生抬头瞪了她一眼,“那就用一条腿骑。”
“……多谢。”
老先生收拾好药箱便出去了,陈应诏没说话,跟在后面也离开了。
紧跟着兴牧便进来了,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为了监督安珞阳,他一直跟在在离安珞阳不远处,晚上就用绳子把安珞阳的手跟床架绑在一起,再去睡觉。
不过他一向很警觉,一有动静,立刻就会醒来,安珞阳根本没机会。
安珞阳撑着下巴,笑着问他,“是你跟他说我的伤口崩开了?没想到兴牧这么好心肠,这么关心我。”
兴牧的脸色稍稍有些不自然,把脸偏向窗外,“我不过是担心你在路上病死了,到时候没人帮我们指路,是大人心善,还专门给你请大夫。”
安珞阳笑得更愉快了,“兴牧,你可比你家大人好多了。”
兴牧剧烈地咳了两声,从怀里掏出绳子,按规矩把她绑了起来,随后在窗户边上靠着假寐。
这一路过来,安珞阳发现,兴牧虽然外表看起来比较正经,但其实内里单纯天真,还有些无知的憨傻,对她这个被看管起来的犯人,心肠也好的可怕。
可惜的是,许是因没见过什么世面,只知道唯自家大人马首是瞻,有时激动起来还会结巴。
安珞阳喜欢逗他,他哪里招架得住安珞阳古怪的性子,总被逗得大窘,安珞阳有了逗乐子的人,被软禁的路途上也愉快了许多。
往后的十几天,队伍有时能够找到客栈住店,有时候就露宿野外,除了晚上睡觉,就没怎么歇过,甚至中午好几次都是简单的吃一下干粮就继续赶路。
陈应诏手下的那些缇骑丝毫没有怨言,甚至很少说话,通通令行禁止,一丝不苟地执行任务。
安珞阳十分庆幸座下的是一匹好马,否则被累死了都说不定。除此之外,安珞阳倒也没觉得有多难熬,在之前他跟师傅游历,比这辛苦的时候也有,而且腿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其实安珞阳是计划着到了云南便想办法逃走的,云南林深草密,钻进密林里,这些连路都不认识的任务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她。
到时候天高任鸟飞,陈应诏便是气极,也奈何不了她。
但路至中途,安珞阳倒没有了逃走的心思,陈应诏想查清楚,安珞阳也未尝不想知道那封信到底是谁给她的,这件事不查清楚,终究是个祸患。
呆在陈应诏身边,虽然有人时时刻刻地盯着她,但至少不饿着她,也不严刑拷打,何况她的银子还在他手里,看在银子的面上,她暂且忍一忍。
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和,进入云贵地带,除了少数地势高的地方有风雪,天气冷,其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