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韶晚樱歪了下头,“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乔知心虚一笑:“然后……然后我就说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提前回来了。”
韶晚樱一哽。
这确实是乔知能干得出的事情。
“那你到底怎么想的?”乔知轻叹一声,“你这么躲着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就是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嘛,我要是知道的话不就不会临阵脱逃了、也不会给你打电话求救了呀。”
乔知将怀里小兔子抱枕的耳朵又拉又揉,皱着眉头叹声:“谁知道林照寒居然喜欢我啊?”
韶晚樱轻扬眉梢:“除了你,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吧。”
别说她们宿舍的人了,连当时和她在一起的简风迟都能看出林照寒对乔知的态度不一般。也就只有乔知自己,如此当局者迷。
“那你给我分析分析,我到底该不该答应呢?”乔知靠在她肩上,苦恼地问。
韶晚樱轻声反问:“那你究竟喜不喜欢他呢?”
“是呀,问题就在这里了,”乔知轻叹一口气,“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对林照寒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没有办法想象和他成为情侣之后是什么样的场景,也没办法想象如果我们分手的话我应该怎样面对他……”
“毕竟他这些年也帮了我很多,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分手,就失去这样一个体贴善良的朋友,我感觉挺不值得的。”
韶晚樱听着她的话,刚要开口劝解,却又忽然顿住。
现在的乔知让她想到了大学时的自己——在面对简风迟的表白和追求时,当年的她也有着和乔知此刻一样的顾虑和恐慌。
“乔知,你看着我,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她缓慢却又不容回避地说道,是问乔知,也是在问她自己,“你对他真的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吗?”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如果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会害怕这个人有朝一日会完全退出自己的生活呢?
乔知咬着下唇,沉默一会儿,终于还是缓缓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怎么可能呢?”
一个那样帅气又温柔的人,陪伴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无论是自己遭遇困境还是她的朋友遇上难处,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提供帮助,且从来不图回报。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完全不动心吧?
乔知曾在一次饭局酒后旁敲侧击地问过林照寒这样一个问题——你觉得分手之后的两个人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她始终记得,当时的林照寒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几乎没有犹豫地摇了摇头。
“朋友恐怕是做不成了,”林照寒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很温柔,尽管说出来的话并不能被称之为温情,“但我还是会祝她幸福吧。”
此后每当乔知猜想林照寒是不是喜欢她的时候,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反复提醒着她:如果你们在一起后又分手了,你就连和他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
因此乔知宁愿将自己的心动压在心底,从来不敢显露分毫,甚至做好了和林照寒做一辈子好朋友师兄妹的准备。
可她好不容易粉饰起来的太平,却还是被林照寒毫不留情地戳破了。
“可能这也是一种‘近乡情更怯’吧?”乔知叹了口气,“一开始没有勇气向林照寒求证这件事,时间长了,就越来越不敢听到他的答案了。”
“今天他想我表白的时候,我并不是完全不开心、不惊喜的,只是惊喜之后,又突然生出了许多恐慌——我这些年最狼狈、最无措、最低谷的时期他几乎都见过了,那些我不想让别人看到的懦弱和阴暗都在他面前展示出来了,他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韶晚樱没想到,开朗热情如乔知,在面对令自己心动的人时也会有这么多的顾虑和自卑,永远像小太阳一样照耀着她们这帮好朋友的人原来也会在心里推敲自己的价值,怀疑自己的重要性。
这让她忽然有些愧疚,作为朋友,她或许并不是百分之百地了解乔知。
“可是换个思路想,他都见过你最黑历史的一面了,却还是喜欢你,这不恰恰证明了他对你是真心的吗?你都还没有答应他呢,怎么就知道你们在一起之后就一定会分手呢?”韶晚樱揉了揉她的发顶,“乔知,有些事情,不去试一下,或许真的会遗憾终身的。”
“那你呢?”乔知屈起膝盖,靠在她身边缩成一团,尽管自己现在面临的境况一团乱麻,却还不忘关心她的事情,“如果简风迟现在跑来和你表白,说想要重新和你在一起,你会不会答应他?”
听见乔知的问题和假设,韶晚樱怔了怔。
如果简风迟和她表白?
“这怎么可……”
她下意识就要反驳,却被乔知打断:“这怎么不可能?”
“你都说了,我和林照寒也不一定就会走到分手那一步,那简风迟怎么一定不会再和你表一次白?”
“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