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娇羞时候朦胧的胭脂色。
秋水一面摘下面纱,一面说道:“这衣服是家母所赠,实在不知是哪家绸缎庄的料子。”
卿卿看着她面纱下的脸,刚送进嘴里的甜酪,勺子还在嘴边顷刻掉到了地上。
“卿卿,你......”蒙鹤抬眼而去,看到那张脸后,也是愣住了。
“蓝......”卿卿本想开口,蒙鹤在桌子下踢了她一脚,秋水正觉得奇怪,这二人怎如此反应?忘川见二人今日异常,连忙问道:“可有不妥?”
“没......是卿卿太久没吃这甜酪了,一时慌了神而已。”
那晚乞巧节,秋水和忘川走在前面,蒙鹤和卿卿有些垂头丧气走在后面,原本叽叽喳喳不停的卿卿也惆怅了起来,看着前面两个人,想起两万年前也是看着青司和蓝艺两个人走在他们跟前,也是看着二人被仙界惩罚,看着青司变成一个废人,蓝艺不知所踪。
本来有一个忘川和青司如此相似便已让人不解,如今再来了一个几乎和蓝艺一模一样的秋水,两人还是朋友,蒙鹤和卿卿本来是带着来人间游山玩水的好心思,这一下全部都没有了。
“师傅,他们不会......”
“胡说什么呢,青司是青司,忘川是忘川,这位秋水姑娘也不是蓝艺。”
“可是他们......”
正当卿卿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几个举着烟花的人间女子从他们之间穿插而过,烟花渐欲迷人眼,蒙鹤在烟花里看到忘川和秋水,情意这种事,由不得天,也由不得人,即使只是璀璨一分,也愿赌上全身。
“很晚了,我要回......回家去了。”
忘川看着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不知不觉走到了客栈门口,秋水跟她道别。
“那我送......”他本想说送她回冥界,后想到不妥,便也不再多说。
秋水正欲转身离去,忘川快步上前问道她:“那下次......”
“随缘吧,看天命,”他的话还未说完,秋水就自如转身回了他一句,然后疾步离去,在无边的夜色里,徒留一个背影。
天帝来到了原本建与沁缘用来成婚的倚月阁,两万年过去了,这里的摆设和从前一模一样,即使早已无人居住他却时刻命人打扫,依旧纤尘不染,沁缘是七月七出生的,正值人间乞巧之际,每年这日天帝都会到这倚月阁中静默一番。
阁中大殿的正中间摆着那日大婚沁缘所穿的婚服,即使被她震碎,残丝屡屡,天帝仍旧命人收集了起来,尽量复原成之前完好的样子,凤冠上的明珠还在,只是珠帘上的小珍珠掉了不少,天帝已数不清是第几次来到这里。
“天帝,好久不见,”天帝尚在感怀,身后一声冷笑传到他的耳朵里。
“是你?!你还没有死?!”天帝看到了梁万年前本该消失的彼岸花精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眼前,震惊的往后退了一步,咬牙切齿。
“我为何会死?我是魔,是仙,是佛,是这六界的原灵所在,我为何会死?”
彼岸花精猖狂无度,来这仙界,如同进了自家的门,来去自由,完全不把天帝放在眼里。
“你!我仙界万千天兵,你岂敢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彼岸花精仰天长笑:“你这仙界即使是铜墙铁壁,恐也挡我不住,何况这区区天兵天将。”
天帝是知道彼岸花精的法力的,他侧过身去冷问到它:“你来这里做什么?”
“天帝真是贵人多忘事,忘记了当年我是如何替你身背骂名,助你走上天帝的位置吗?”
“哼,休想污蔑......”天帝听闻此,挥了挥衣袖,坐上大殿之上的主位,眼神轻蔑地看着彼岸花精。
彼岸花精似乎早已猜到他会如此,不徐不慢地摸着那当日的婚服,开口道:“你们这些仙啊,竟也学会了人间过河拆桥,背信弃义那一套,也难怪现在连妖精都不愿意成仙,与其当个笑里藏刀的伪君子,还不如当个手握短匕的真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