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难住张大人,他着实不知该如何安慰周祎又不能干站着,于是试图劝周祎想开些。原本他不想与这些人有过多的交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现他们都不似坊间所传的那般可怕,皆有各自的底线与要守护的东西,这点和他颇为相似,故与他们的关系是越发得亲近。张大人一开始不过是受恩师所托要好生照顾雯儿,说是到时会有人来赎她出去,正愁该如何确保雯儿在教坊司能够相安无事地度过时,周祎告诉张大人不准让淑澹接客,正好雯儿与淑澹是好姊妹,索性就以淑澹的病为由让雯儿守在她的身边看着。
可张大人实在是不会安慰人,他居然对周祎说道:“你自幼进宫不是早就该习惯了吗?怎么还会在意呢?依我看你就别问了,不就是自己不行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是都说了吗,有器具那你用那些不就行了吗?你还更省事了不是?”
周祎反而被张大人的一番说辞搞得更郁闷了,挠了挠头,表情严肃地看着张大人问道:“真的更省事吗?”
“额……” 张大人愣住了,这周祎看来不问清楚是不会罢休的。见张大人迟迟不回答,周祎追问道:“你不会也不懂,然后随便找个理由来敷衍我吧。”
“额……周祎你瞧现在是什么时辰?”
“午时啊,怎么了?”
“怎么了?现在是办公时间,你已经耽误了我许多了,不如这样迟些我再来寻你。要不……你问问其他人。”
“得了,还以为你知识渊博加之常出入教坊司,还以为你对这方面懂得多,看来是我高看你了。”
张大人拒不承认,“周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教坊司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隶属礼部的,你不能只把它当成是青楼,更何况我又不是那里的恩客。”
“呵,话虽如此,但你比我更清楚它不只如此。看来问你也是白问,我应该直接去问马太医,他身为医者应该懂这些才是,说不定有希望。”
张大人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周祎,“你原本还以为你挺聪明的,怎么对这事就变傻了呢。那好你就带着你那妄想问看看吧,说不准还真有奇迹呢。”
“张大人,我忽然想起你如今未成亲,你是不是也不行啊?要不你也和我一同去问问马太医吧?”
“周祎,你怎么好学不学偏学汪直如此嘴贱呢?”
“哦,原来你嫌他嘴贱啊。” 周祎拍张大人的胸脯一下继续道:“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不过我也无需你了解,淑澹不知道有多喜欢听我说话。” 说完,周祎便离开了。
张大人感觉自从周祎决定娶淑澹起,他整个人好像变了,变得极其话多,少了些阴沉和忧郁。
待周祎走后,张大人回想起刚刚周祎说的话,他不会真的需要去找马太医瞧瞧吧。张大人摇摇头:我怎么被他给带偏了呢?
周祎并没有立刻去找马太医,而是去找西厂汪直。汪直知道他会来,所以早就恭候多时了。一见到周祎,他就忍不住调侃:“舍得回来了?”
“正事还是得办的,况且我有事问你。”
汪直语气严肃道:“正好我也有事问你呢。”
“何事?”
汪直邀周祎坐下,边喝茶边聊。“周祎你真行。”
这茶对周祎来说喝得不是滋味,他抿了口茶问道:“何出此言?”
“什么好处都让你给占了,你还问我。既求得淑澹的亲人回京,又抱得美人归。合着我一丁点好处也没捞着,全成全你了。”
“还以为你说的是什么大事呢,说得我好像个奸诈小人似的。我也只不过赌一把,好在最后赢了,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周祎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与淑澹的事算是告一段落,可雯儿的事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纸是保不住火的,这事张大人也憋得慌。”
“那我这就去说?”
周祎回想起昨晚雯儿那般行径,迟疑片刻道:“还是等我与淑澹完婚之后再说吧。”
汪直不屑地看着周祎道:“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完,周祎便忙着把衣柜里衣物一一摆放
在床上,床没位时就把剩余的摆放在案上。寻思着要穿哪件合适,才能给未来的丈母娘和姨妹留个好印象。汪直看他在那犹豫不决,说道:“要不你就穿宫里的穿的得了,再把腰牌一挂,定能凸显你的身份。”
“别给我出馊主意,我得先让他们放心把淑澹交给我,知晓我对淑澹是真心实意的,到时再让她们知晓我的身份也不迟,我寻思着这样她们或许便能较容易接受我了。”
汪直手托着下巴,道:“真搞不懂你为何要如此麻烦,你直接告诉她们是陛下允诺的,谁要是阻挡那便是坑旨不尊,到时再让她们统统滚回边关去,看她们还敢不敢不同意。”
“你可别跟我胡来,再怎么说以后还要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淑澹,我也得和她们打好关系吧。”
汪直满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