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芍药竞相绽放,山茶茉莉点缀着,一片春意盎然。
假山后面搭建了一个红台,是平日宴会用来表演歌舞助兴的舞台。上面摆放了一张张书案,上面摆着笔墨纸砚。
台下站着很多青年才俊和小娘子,鼓声敲响,红台上一身霁蓝蓝袍打扮的男子便亮出题目
相亲会,啊不,诗会嘛,那些青年才俊们自然会想方设法展现自己的才华。
很快,有几位少年便胸有成竹地走上红台,大概是书院的学子,他们个个执笔蘸墨,挥毫起来。
当中最为出众的便是徐云烁,他五官俊秀,俨然一片风轻云淡。
梁心颐边看便给泠月解说,“他就是徐哥哥,连山长都说他是近期麓山书院中最为出色的学子,文才斐然,今年要参加秋闱了,你看他写那诗,多么有意境的,肯定是最好的诗。”
泠月点头附和,相貌确实不错,至于诗有没有意境,她不太懂。
一刻钟后,出题人点评方才的诗篇,果然,徐公子的诗被评为第一等。
梁心颐也颇为自豪,“我就说嘛,他真是天之骄子。”
她眸中泛起了亮晶晶的憧憬,继续说:“要是他喜欢我就好了,若是能嫁给他,那便死而无憾,不枉此生了。”
泠月有点想扶额,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深情脑。
良久,楼下又传来一阵喧闹声,比方才阵仗还大,有人大声道:“沈大人来了。”
梁心颐拉着她:“泠月,快看,这位就是我与你提到过的沈大人。”
泠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些围观的小娘子和青年才俊自觉地让出一条通道。
一行人走过来,为首的是一位头戴白玉冠的男子,他身着松鹤纹长裳,如青松翠竹般长身玉立,儒雅翩翩,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清贵气息。
他走上红台,提笔蘸墨,纸上笔走龙蛇,很快就挥毫而就,已成诗行。
那男子面容干净,眉目清镌,他神情淡漠中带几分疏离,清冷中透着风雅,矜贵气质与清雅气质竟完美地融和,毫无违和感。
待泠月看清了那男子的长相,不禁呼吸一窒。
“啪”一声,手中的才吃了两口的第二块茉莉白糖糕掉落地上。
当然,这可不单单是因为他容貌俊美她才晃了神,而是因为,那俊俏郎君正是她的“前未婚夫”,沈亦安!
一年前,已经完成任务的师姐本该可以退出奎星楼,可没想到奎星楼那些掌权者却是出尔反尔,没有应允她的退隐,还给她下了剧毒。
泠月发了疯似地去找解药,可根本没找到,其他解药压根不对症,就这样,她只能无助地看着师姐气息渐弱,最终香消玉殒。
自小便在奎星楼的她,也想过倚马仗剑,为奎星楼献出自己的一生,可此刻她明白了,自己不过是掌权者的一只蝼蚁罢了,何苦要替这些阴险狡诈的人卖命。
半年前,奎星楼上演了一次争权者内斗,她知道这是自己最后机会,历经一天一夜的厮杀,她终于闯了出来。
两日后,她来到了青州官道附近。
那晚,夜黑得像泼了墨,天际挂着两三颗莹莹点点的晓星。
一批黑衣人在林中追来,寒风飒飒,她手持的银霜剑应对。
寒风凛冽,也肆虐着风雪中的血腥气味。那些人是派中的高手,不过她还算幸运,那些人都死在她的剑下,她虽身负重伤,但还是活了下来。
不久,空中又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顷刻间就给远山、树顶、青瓦染了一层白,四处茫茫,也遮盖了荒野上的血迹。
半个时辰后,她到了一个小山坡,前方火光晃动,影影绰绰,她继续向前。
红色蔓延出月白衣裳,上面的血刺眼又狂肆,似染出一朵朵傲雪红梅。
方闪着昏黄灯火,那直棂窗活像两只黑黢黢的眼睛,暗中注视着一切,想来是有人。
破落的屋子前停了一架华丽宽敞的马车的标记,她就知道他们应该是官宦家眷,她用尽全力爬上去…
第二日醒来后,她知道自己是被卫国公府的二公子沈亦安救了。
此人身份尊贵,身边的暗卫是自小训练的,也是顶级高手,江湖人肯定不敢随便招惹,留在此处是最安全的。
不过,那日她隐约听闻这位二公子清雅衿贵,向来都是端方守礼,身边从来不留婢女伺候,那人还说等到了青州城,公子便会给盘缠让她离去。
泠月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的确是一名仆妇帮忙换的。
她深知青州还不是安全的,如今自己养伤定是无力御敌,要想安然无恙需想法子跟着他们回上京。
所以,她便费尽心思,用尽毕生所学,讨公子欢心,从而带自己离开青州。
一切如愿,她跟着世子到了上京,可没想到公子似乎当真了,还说要纳她为妾。
泠月自然是不愿意,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