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月也忍不住趁他不注意时,偷偷瞥他。
好吧,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只觉得幽深又黑亮,她根本什么都瞧不出来。
只知道,那张风华绝代的玉面,依然是那么好看,真不愧是上京小娘子的春闺梦里人。
很快,她的胡思乱想就被现实无情打断,显然,现在有麻烦的事情等着她。
柳姨娘哭得更大声了,呜咽地抽泣着:“大人,就是她们、就是他们两个杀害了我的柔儿。”
梁心颐哪里见过这阵仗呀,眉毛拧了起来,努力强装镇定:“大人,我们冤枉呀!”
沈亦安问柳姨娘:“你说她们是杀害梁素柔的凶手,可有证据。”
柳姨娘道:“梁心颐素来嫉恨她的三姐姐,也难怪,她的学识才学自小就不如柔儿,就连本来与她定亲的人家,最后也定下了我家柔儿。我家柔儿贤淑知礼,一向很少得罪人的。前一日,柔儿奚落她与她发生争执,因为梁心颐曾送礼给徐云烁,徐云烁公子并没有收下,反而让她不要妄动别的心思。肯定是她觉得柔儿当着那么多人说出此事,让她难堪了,她就害我的柔儿。”
现在这么多人知道了送礼一事,梁心颐脸霎时间红了,心中又羞又悔,虽然极力忍住不哭,可豆大的泪珠还是潸然而下。
泠月神情凛然,严肃地道:“口说无凭,一切只是你的主观臆测,大人英明神武,自会辨别是非。”
沈亦安扬眉一笑,心中暗道:定力不错,不仅没被吓到,还不忘阴阳怪气。
“此言有理,一切只是你的主观臆测,算不得什么证据。”
柳姨娘道:“证据自然是有的。大人,此事是梁心颐指使泠月干的。我柔儿遇害的时辰,有别的丫鬟春香发现泠月根本不在屋内,甚至到第二日早上,泠月也不在她的屋子里。仵作也说了我柔儿遇害正是前一日夜晚到第二日的凌晨。至于她不在屋里,同院的春香可以作证。”
一旁的捕头郭邺道:“大人,仵作已经作了初步的查验,梁三娘子的死亡时间推测是在前一天卯时至翌日寅时。”
沈大人点头示意门吏传唤证人。
一会儿,春香就被带到公堂。大人问话后,她回答:“是的,那日我贪吃,吃错了东西拉肚子,便来回跑了几次茅房,第一次上茅房后,听到卯时的打更没多久,经过泠月姑娘房间时本想想问她拿药的,结果发现她不在屋里。到了翌日寅时之后,我敲响了她房间的门,也没有人应,就推门进去,发现她不在里面。”
泠月依然神色平静,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她那时确实不在屋内。
梁心颐有点急,惊诧地睁大了眼睛,蹙了蹙眉。
柳姨娘没想到一切还蛮进行得蛮顺利的,心头暗暗松了一口气,又接着道:“那就对了,有官爷在湖边的绿茵里的找到一条丝帕,那是杭州的瑶花锻做的,我后来听人说起,府上只有五娘子有,听说五娘子原本想要做一套衣衫给萧泠月,不过她推辞了,最后只收下一条丝帕。”
郭捕头唤人将证物手帕传上来,接下来,沈亦安便传了几位丫鬟和仆妇来问话。综合各方的说辞,那丝帕的确是梁心颐赠与萧泠月。
柳姨娘道:“那丝帕就掉湖边,丝帕乃随身携带之物,定是萧泠月杀了我的柔儿。可萧泠月与我柔儿无冤无仇呀!”
接着,她又瞪向梁心颐,骂道:“是你,你好恶毒,指使下人杀害你三姐姐。”说着就要扑打上去。
泠月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并不敢使力,只稍稍一挡,将她甩了回去,她踉跄一下,跌坐在地上。
沈亦安一拍惊堂木,警告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撒泼,违者杖十八。”
梁允礼赶紧拉回柳姨娘,给大人赔罪道:“家母悲伤过度,请大人谅解。”
沈亦安敛眸:“不知萧娘子与梁娘子对此可有异议?”
梁心颐无助望向泠月,泠月镇定地开口道:“那丝帕确实是梁心颐赠与我的,不过方才柳姨娘说的有误,此丝帕虽是闺秀们喜爱随身携带之物,但此丝帕名贵,我并未随身携带,而是一直放在屋内。丝帕掉在湖边一事怕是另有隐情,还望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