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薄,你为何要杀害我姐姐。”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害死自己亲姐的居然是他们那长得一表人才的表哥!
一旁的衙役赶紧把他拉开,警告他不要捣乱。
即使衣服被抓乱,脸上也被打出了血,不过柳至骋还是没有还手,只是垂着头。
沈亦安把惊堂木一拍,警告他不要扰乱公堂秩序。
梁允礼这才停了下来,恭敬地跪着给沈亦安赔礼。
沈亦安见他不再生事,这才没有将他逐出去。
沈亦安继续盘问柳至骋:“犯人柳至骋,你为何要杀害死者梁素柔?”
柳至骋一开始面无表情,随即冷笑:“她该死!她三心两意,说好了要与我长相厮守,谁知转眼间就攀附了家世显赫的陶家公子,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难道不该死吗?”
顿了顿,他供述道:“那晚,我们约好了到万绿湖旁的迟意亭见面,我以为她是来跟我说她后悔与陶家公子定亲的,谁知她竟是来叫我不要痴心妄想,说即使我对她很好,她也绝不会退亲,叫我死了这条心。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狗,被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然后,我与她发生了争执,她被甩到柱子上。那一刻,我厌恶她看我的神情,我就将我本来想送她的砚台砸她的后脑勺,她晕倒后,我就将她丢到湖中。之后再抹掉痕迹,把前几日捡到的那一条丝帕丢在湖边。没想到百密一疏,我的随身玉佩竟被油漆沾染到。”
泠月与梁心颐消除嫌疑后就和百姓们站在栅栏外,周围的群众议论纷纷,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
“原来是情杀呀,哎呀可惜了……”
“那小娘子该死!就不该欺骗别人的感情。”
泠月听到这句话,恰好此时对上沈亦安的双眸,她心里莫名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不会在暗示自己什么吧?她可没有骗感情!待想清楚,她立马瞪了回去。
沈亦安只好无奈地移开了目光。
泠月心想这男女情爱还挺复杂,还是不要随意沾染的好!
场下议论了一番后,又迅速恢复了安静。
柳至骋大约是听见百姓有的为他鸣不平,他又接着道:“我平日里为讨表妹欢心,特意去搜罗她喜爱的精致名贵玩意儿。前年她生病了,我放心不下她,这才选择装病不去京城参加春闱,在这里陪着她。”
原本一直沉默的柳氏这才转过身来,一脸难以置信地望向他,哭道:“骋儿,你好生糊涂啊,你怎么能这样作践自己的前程呢!”
她此时悲痛欲绝,她恨自己没有早点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她怎么就没有发现侄儿是为了装病这才不去春闱的呢?
柳至骋是她最看重的侄子,他自小就是才华非凡,人也长得周正,他们柳家也曾经出过当官的,只是这几十年没落了。
她原也指望着她这位侄子能出人头地,将来她也好沾一沾光,这才将他从贫穷的娘家接了过来,好好培养。只是自己这些日子只顾着想争夺掌家大权,竟未曾好好关心过这些小辈在想什么。
其实她早就有怀疑柳至骋有杀害梁素柔,只是她一直都不想去面对。如果是在儿子和侄子中选一个,那她肯定是向着自己的儿子的,可如果是女儿与侄子,她犹豫了……最终,她选择了放弃为女儿讨回公道,保护侄子,保护她的利益。
在听闻女儿的死亡后,她确实怀疑过他,不过她努力地说服自己,害死自己女儿的是梁心颐。因为只要坐实梁心颐是凶手的罪名,她才能得到她想要的,只要儿子和侄子好好的,那属于她的荣华富贵就不会少。只可惜就差一点了。
柳氏想着想着,越发觉得不忿,忍不住朝柳至骋骂道:“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你的,可是我为了你,为了柳家能光耀门楣,我连为柔儿讨回公道都舍弃了,谁知你竟是个扶不上墙的,这般没用!”
梁允礼之前并不知晓这些,他原以为五妹妹真的是害死他姐姐的凶手,这才不顾一切,找各种关系,求人,谁知道真相却不是这样的,他不仅没有帮到姐姐,还差点害了五妹妹。他又羞又恼:“娘,你怎么能……”
接着,他便朝罪魁祸首柳至骋骂道:“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不配为人!”
柳至骋望了梁允礼一眼,自嘲一笑:“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说谁呢?说的是你们一家子吧!当年我爹可没少帮你们吧,你们有次遇到贼人,是我爹拼死保护了你娘和你吧!还有姑母,说着是为了我,为了柳家,可你不过是想看我出人头地,让你脸上有光罢了,要是我没有才识,你还会如此待我吗?说得好听,不过是为了几个钱罢了。”
柳氏确实看重钱,可被亲侄子当众指出,她气得指着柳至骋:“我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个逆……”话还没说完,她便气昏过去了。
梁允礼赶紧吩咐丫鬟好生照顾她。
宛如观看了一场伦理道德的大戏,百姓们此时都十分好奇大人会怎么结案陈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