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挨顿板子,落下风流的名声,到时候被人指指点点的也还是你,你的余生都要忍受世人异样的目光。”
“那我也不怕……我想师傅师娘也会帮我讨回公道的。”
“你还指望师傅师娘帮你?”何泓睿轻蔑一笑。
“自然,师傅师娘一向待我很好。”她说。
“你还妄想他们会帮你吗?如今的扇铺的订单大部分都是有我才能完成的,那老家伙有很多东西都放心的交给我了,只要我动点心思,随时都能把商铺夺过来。再说,你有什么值得他们放弃所有来帮你。你在制扇上毫无天赋,又只是一名女子,你的热爱又算什么,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人替代你。我如今顺着他的意思,不过是想要名正言顺地继承扇铺。为何你会觉得二老会因为你跟我撕破脸?”
“任你从前如何美丽、清高,如今不也只是个脏了的女人吗?如今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连你那文弱书生的二师兄知道后也会嫌弃你吧,师傅师娘知道了也会因你抬不起头来。还有,你觉得外面的人会信你吗?附近的人都盼着能让清川扇铺的何郎君当郎子,次等风评可不是你这一无是处的女子能比得上的。”
何泓睿双眼似狡猾地盯着她,若他不满意,仿佛下一瞬就要将她煎皮拆骨。
看着他,她有些发憷,原来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他,他之前在师傅师娘面前装得老实本分都是假的,他骗过了所有人,外面的人都道他是一个很好的郎君。
她耳边出现了很多声音……
“何郎君怎么会看上她?肯定是她勾引的。”
“谁家会娶这种女子呢?”
此后,他经常要挟她,恐吓她,她实在不堪其扰。
“无耻之徒,何泓睿他真是该死。”泠月的脸彻底寒了下来,眸中透着凌厉。
这个恶魔,他不仅给她造成身体的伤害,还在精神上折磨她。
于是,一位活泼明亮的小娘子,短短时间内变得黯然,没有往日的鲜亮,因为她独自一个人受尽了苦楚,有口难言。
要不是何泓睿已经死了,她一定会用最狠的方式将他杀死。
辜小宛接着说:“我原本是想去官府告发他,可最终我还是失去了勇气……都是因为我的懦弱,害了师兄,也差点连累了师傅。”
泠月抱住她,认真地道:“你无需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这世道对女子尤为苛刻,‘清白。’二字沉重得足以将一名无辜的女子压垮。我想,他们是不会怪你的,他们只会心疼你。”
辜小宛点点头。
二师兄为了她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今日出来时,师娘还追出来给她戴上披风,生怕自己着凉,师傅心疼我走路太累,一早就叫来了马车候着。
这样的举动就是日常,而她那时犯傻相信了那恶魔的话。
雨已停歇,乌云也悄然散去,方才还漆黑如墨的天,如今已经渐渐亮开,水迹斑驳的青瓦,山锁着银灰色的光泽。
她轻呼一口气,露出一个生硬的微笑,“我已决定要说出真相,我不能看着二师兄无辜受死,毒是我下的,我愿意接受堂审,比起失去二师兄,我宁愿忍受旁人异样的目光。”她打算去衙门认罪。
杀人罪可不是什么小的罪名,而且这个案情复杂,她此时去衙门击鼓认罪,就得立时进行堂审,到时肯定会有很多百姓来看,之后还极容易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才刚刚及笄,当场堂审对于她来说有点残忍。
泠月思忖了一会,倒想到了另一个对策,既可以认罪,又避免公开堂审。那就是由辜小宛写下认罪的信,将事件写清楚,再由她带给沈亦安。沈亦安见多识广,自己犯难的事情,说不定他能解决。
她将自己的对策告诉辜小宛,便命人取来纸墨。
辜小宛提笔蘸墨,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她就将下毒的始末写好了。“泠月姑娘,这就拜托你了。”
泠月接过信,心道:希望能帮到这位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