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曹守礼还没走,谢晞强拉住了他,笑道:“曹公公,咱们去父皇那里,看一看母后还有什么吩咐。”
曹守礼也是笑了起来,说道:“殿下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奴婢一切听殿下的吩咐。”
两人一起去了皇帝的寝宫里,林紫苏守在皇帝的身旁,皇后却是坐在一边怔怔发呆。
听到了两人进来,皇后竟是一脸的忐忑不安。
谢晞心中不解,总觉得今天的事有些诡异。
自己的这个母后一向清冷,在宫里也不去招惹什么是非,甚至比唐庄妃之流还要低调。
按理说,皇帝如今还在昏迷之中,又没有立下什么皇储,皇后就是后宫里最尊重的存在。
除了皇帝的病情,应该没有什么人值得她怕。
谢晞朝林紫苏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见林紫苏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给了他一个微笑。
这是皇帝的病没大问题了?
林紫苏的笑,又给了谢晞莫名的信心。
他同曹守礼说道:“曹公公,父皇如今还在昏迷当中,这几日需要麻烦母后和林姑娘,咱们就不必再打扰他们了。”
曹守礼不知谢晞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明明是他把自己拉了过来,到这里连句话也没有多说,就要转身离去。
曹守礼正要随着谢晞一同出了乾清宫,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小四儿,守礼,你们近前说话。”
两人都是吃了一惊,回头看去,就见皇帝稳稳地坐在了床沿上,双眼炯炯有神。
窗外阳光隐进了云彩之中,风穿过亭台,吹皱了一池碧水。
当晚威远侯方栾就急急地进了宫,急着求见皇后。
然而皇后却以天色已晚,不合礼制为由,婉言谢绝了威远侯的请求。
威远侯方栾当即就跪在了乾清宫的门口,高声述说着这些年皇帝的功业。
当然,若是仔细听的话,就能听出来,方栾说的这些事件都是由他参与或者主导的。
比如说当年的原州城之战,正是皇帝继位后的第一场大胜,这场大胜的主将正是方栾。
又比如关中的剿匪,全歼了关中的悍匪,匪首赵全贵带着一十七骑狼狈逃入了山中。
寝宫内静悄悄的,皇帝将方栾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却听脸色越是难看。
方栾这是仗着身上有些微功,就想着借此拿捏皇后,以达到逼宫干政的目的。
要是方栾就此起兵,皇帝倒还佩服他有些魄力。一个世家出身的武将,竟然也学那些文臣的手段,用长跪来博取名声。
乾清宫里除了几个贴身侍候的太监,也就是皇后和林紫苏。
听方栾的声音越说越大声,皇帝心中的不满无处发泄,就同林紫苏说道:“听听,这个方栾年轻时也算是个人物,这么多年了,竟没有丝毫长进,亏朕还一向信任于他。”
林紫苏对方栾自然是了解的非常之多,当下说道:“威远侯当年急于建功立业,因此为陛下开疆拓土,立下了不世功业,如今功成名就,自矜于身份和名声,所作所为便有了拘束。其实不是陛下信错了人,也不是威远侯没长进,只是他被名望所累,不得不如此。”
毕竟是前世里的父女,林紫苏倒是没有对方栾落井下石。皇帝听了之后,对她的话深表赞同,转向皇后问道:“皇后,苏丫头这话倒是说的不错。”
皇后向来恪守祖制,对朝事一向不会过多关心。听皇帝问起自己,匆匆应了一句:“陛下如今身体刚刚康复,不必把方栾这等人的话放在心上。”
皇帝微微摇了摇头,耳中又传来乾清宫外方栾絮絮述说的声音。他心中明了方栾的来意,不过还是同皇后说道:“皇后,你去听听吧,看一下这个方栾到底要说些什么。”
不多时,方栾就出现在了乾清宫的一处偏殿里。
皇后端坐在上首,面前临时拉了一道纱幔,用以避嫌。
方栾在乾清宫外等了一个多时辰,心里早就不耐烦,若不是在谢曜面前拍胸承诺,怕是早就转身走人了。
他刚向皇后见了礼,接着就急不可耐的说了自己的来意。
方栾心中带着怒气,说话就不怎么客气,先是分析了当前的局势,又将皇后给婉言批评了一番。
皇后听的暗暗皱眉,方栾对朝局的分析她并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区区一个外臣,竟敢如此批评自己,传扬出去,自己这个皇后还如何当下去!
皇帝说的不错,这个方栾果然是没什么长进!
“威远侯,你这么晚来求见本宫,到底所为何事?”
听皇后言语不善,威远侯并不在意,说道:“娘娘身居高位,当为社稷着想。陛下如今病重,臣请娘娘主持大局,尽快确立下东宫的人选。”
皇后暗暗点了点头,又问道:“威远侯以为,哪位皇子可堪大任?”
皇后没有立时拒绝,这句话给了方栾莫大的信心。
他想来听说,这个梁皇后对前朝的事情并不热衷。他进宫时曾设想了无数个情形,却是没想到,皇后这么快就释放出了同意的口风。
他抬起头,朝着帐幔朗声说道:“二皇子殿下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