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父皇说起选妃,谢曜朝自己的两个弟弟各看了一眼,谢晖一直低着头,神色恭顺,谢晞昂着头,满脸的笑容。
“幸亏昨日威远侯提了出来,我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虽说祖宗那边有规制,不过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是盼着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礼部那边就是走个过场,你们若是有心仪之人,不妨和皇后说说,能成全的我们尽量成全。”
皇帝为表亲近,特意用了“我”字,意示说的是家事,和国事毫无关联。
见几个儿子都没应声,皇帝笑着同皇后说道:“我就说,儿女们的事,我这个父亲出面不太合适,一说话就吓住了他们。还是得由你这个母亲出面,他们才敢说话。”
“这种事,既然他们不好意思开口,不如由咱们做长辈的先开口便是。”
皇后笑着问道:“曜儿,威远侯昨天还说起你的婚事,你看方二小姐如何?”
谢曜愣了一下,随即就想到,自己和方清歌的婚事可是提了不短的时日,迟迟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威远侯是有些着急了。
前两日,威远侯还拿着十五位都司指挥使的联名奏章找了皇后,请求立自己为储君。
这份支持,比任何表面上的话都有说服力。
虽然方清歌有些不知所谓,但目前来看,她给自己带来的助力可是非比寻常。
想到母妃对自己的耳提面命,又想到自己如今还要度过的难关,谢曜躬身说道:“但凭父皇和母后做主。”
谢曜这句话说出口,那自然就是应允了。
皇帝笑眯眯说道:“好,那就定下了方二姑娘。改日让你母后再问问她的意思,若是没问题,就先给你们颁个赐婚的旨意,早日把名分定了。”
谢晖笑道:“儿臣可没二哥这般好命,有个方二姑娘死心塌地,儿臣啊,就等着礼部的钱大人给儿臣当一回月老,安心的等着迎娶就是。”
“你这个孩子,自小就腼腆,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和我说实话吗?”
皇帝笑着问道:“晖儿,那位秦姑娘是什么人?”
谢晖大惊失色,自己和秦雅君的来往甚是隐秘,皇帝是从哪里听到的?
他随即就想到,东厂和锦衣卫的暗探遍布天下,这消息,定然是曹守礼那个阉人为得父皇的欢心,才故意说给父皇听。
然而这一次,谢晖却是猜错了。
曹守礼这几日正忙着骆休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这等风花雪月的小事。
皇帝笑吟吟地同谢晖说道:“朕可是听说,你与那位姓秦的姑娘走的甚近,还不止一次私会,怎么?嫌弃这姑娘出身?不愿意给人家一个名分?”
皇后不知道这个秦姑娘是什么人,接着皇帝的话苦口婆心说道:“晖儿,咱们大衍选妃,向来不用注重出身。太祖时的莫皇后可是小户人家出身,辅佐着太祖得了天下;睿宗时的谭皇后,也不过是织户之女,终成一代贤后。要我说啊,这出身也没那么重要,只要德才兼备,又合了你的眼缘,那就是极好的。”
皇帝和皇后这一番说辞,谢晖听的直皱眉头,那秦雅君本来是为谢曜准备的,是想让她和谢曜搭上关系。
皇帝这一病数日,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让谢曜看到秦雅君的文采。
这些天,谢晖和秦雅君仅有的两次见面,就是想着该如何去发挥秦雅君这枚棋子的功用。
只要能让谢曜和方清歌离心,威远侯就会心有嫌隙,那就等于是断了谢曜的左臂右膀。
这等重要的事,谢晖向来是亲力亲为,从不敢假手他人。
他不相信任何人能比自己办的更好。
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这秦雅君还没搭上谢曜,竟和自己扯上了关系。
谢晖连忙说道:“父皇和母后误会儿臣了,儿臣只是见那秦姑娘颇有文采,心生亲近之意,这才约了她谈诗论画,别无他意。”
光天化日之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为了谈诗论画?
这话说出来连谢晖自己都不信,皇帝和皇后自然也是不信。
皇帝心中有数,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晖说道:“既是懂诗文,那可再好不过了,你找个时间,把这个秦姑娘领到宫里来,我要和你的母后好好看看,若是真的才华横溢,那也不能埋没她。”
谢晖不愿再横生枝节,连连允了皇帝的要求。
他偷偷看了一下谢曜,发现自己的二哥有些魂不守舍,显然是对自己的事并没有太过上心,当即松了口气。
“小四儿,你二哥和三哥可都有着落了,你已经封王开府了,你的王妃人选怎么说?”
谢晞涎着脸笑道:“父皇,儿臣的心意,你和母后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吗?儿臣动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求父皇开恩,就成全了儿臣吧!”
皇帝板着脸说道:“你二哥和三哥我都不担心,唯独放心不下你,担心你对不住人家姑娘。你可是名声在外了,你说你,这还没成婚呢,宅子里就养了那么多的花花草草。若是答应了你,那姑娘不愿意怎么办?”
谢晞依然是一脸贼兮兮的笑,皇帝暗感头痛,没好气说道:“你若是想让我成全,那得让那姑娘先松口才行,要不然啊,你还是等着钱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