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松一个哆嗦,差点没有跌倒在地上。他看向曹琅,瞪视了良久,才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指着曹琅说道:“你……你……血口喷人!”
曹琅嘴角勾起,说道:“咱家从来不会无凭无据地冤枉好人,卫王府上的东西如今已经到了咱家的手里,澹台大人,要不要咱家去找找,看看里面有没有你的东西?”
澹台松目光闪烁,终究是有些心虚,说道:“什么卫王府,我与卫王府素无往来,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到了这诏狱里,咱家也不怕你抵赖。你可知道,卫王世子也进了诏狱,就在不远的那处牢房里,方才你听到的惨叫声,就是从他那里传来的,怎么,你要不要跟他见上一面,让他帮你回味一下?”
曹琅眉眼间皆是笑意,
在澹台松看来,曹琅却是如同一只毒蛇一般,正盯着自己在看。
这些年来,卫王府上一直拿着他的品行有亏来要挟他,同时又一力扶持,还把他安在了刑部尚书的位置上。
因卫王是藩王,按律来说,澹台松是不能和藩王有所来往。但做的事又是极其隐秘的事,一开始与卫王的往来并不多。
在经历了前几年的提心吊胆之后,澹台松逐渐就放心了下来。
谢晏成人之后,忌讳就少了许多,澹台松经常主动为卫王府提供线索,卫王有什么要求也由谢晏代为转达,这中间,自然少不了澹台松的好处。
虽然澹台家是京城的名门望族,向来不缺银钱,但送上门的好处,澹台松也不会推辞,久而久之,把这一切都当成了理所当然。
左右卫王地位尊贵,不论出了什么问题,也都有卫王挡着,决计不会出什么岔子。
这些日子被禁锢在诏狱之中,澹台松不但衣食不愁,东厂也丝毫没有动他,还尽量满足着他的要求。
澹台松一直以为,这都是卫王在暗中庇护自己。
听到谢晏也被关进了诏狱,澹台松心内慌乱,后退了几步,坐倒在身后的稻草之上,颤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曹琅看了谢晞一眼,朝澹台松说道:“我翻了一下吏部的档案,自正兴五年开始,你在刑部任右侍郎,你和我们说说,卫王府上那些箱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澹台松知道自己落在东厂手里,这些事自然是无法隐瞒的,咬了咬牙,说起了前因后果。
“自我升任刑部侍郎之后,卫王殿下就找上了我,一开始只是说当年的京兆府尹得罪了他,让我替他找一下线索,他好出一口恶气。”
“那京兆府尹本来身上就不干净,我也没有费太多力气,就找到了不少罪证。当时想着卫王身份尊贵,我办了这案子也没什么好处,只会平白得罪人,就把那罪证交给了卫王殿下。”
“怕是没这么简单吧?”
曹琅嘴角闪过一抹揶揄的笑,说道:“我可是听说,这件事,你收了卫王府两千两银子。”
澹台松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讷讷说道:“这事我也花了不少关系打听,自然不能让我白白亏了钱,那些钱也就是一些补偿。”
“总之都是你有理,你接着说下去。”
“后来卫王又找到我,说是大理寺卿那里,想让我帮忙找一下大理寺卿的漏洞。”
“我当时就傻眼了,大理寺卿高高在上,哪里是我一个侍郎能查的?再说,我可不想闹出什么事端,就拒绝了卫王的要求。”
说到这里,澹台松脸上闪过了一丝愧色,说道:“我本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没想到过了几日,卫王拿出几张纸,说他那里有我……的证据,人证他都找到了,随时可以让我身败名裂。”
谢晞听到了这里,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澹台松,你和儿媳妇私通,居然还有人证,这可真是奇怪哉也!”
曹琅对他打断澹台松的说话甚是不满,冷冷地斜了他一眼。
谢晞强忍住了笑,说道:“澹台大人,你不必理会我,接着往下说。”
澹台松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隔了半晌,还是接着说道:“下官……罪员也是没办法,卫王殿下拿着罪员的把柄,罪员不得不为呀。”
曹琅扬眉道:“定罪不归咱家去管,你就跟咱家交代一下,你这些年到底做了哪些事。”
澹台松脸上闪过了一丝为难,曹琅“嗯”了一声,又开口问道:“不愿意么?那正好,那边还有个谢晏呢,咱家问他就是。”
“罪员只求一件事,请殿下和曹公公成全,只要能答应罪员的请求,罪员愿意尽数交代。”
澹台松老脸通红,忸怩着说道:“罪员身上的那些事,还请两位保密。”
曹琅当即就应了下来,有了澹台松的配合,这一番问话就轻松了许多。
曹琅叫了一个书办进来记录,不到半个时辰,澹台松就将自己这些年和卫王府的所作所为尽数交代了出来,顺带着还交代了不少小道消息。
签字画押之后,澹台松见曹琅的脸色不错,又试探着说道:“罪员已然尽数交代,务情曹公公高抬贵手。”
曹琅笑道:“澹台大人放心,难得你如此配合,省了咱家不少事,该关照的咱家自然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