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向他,摇了摇头。
姜仁深深叹了口气:“你做出这种让我丢尽脸面的事就算了,可怎么偏偏就选了他......”
“他......是谁啊?”
姜淮从没见过姜仁这种表情,似乎自己当真闯下了什么弥天大祸。他神色凝重,宛若看到东海龙王上门讨伐并水淹陈塘关的托塔天王李靖。
“是傅明升。”表哥开口了,他似乎也皱着眉。
“不认识......”姜淮老实道。
姜仁缓缓站起来,突然大吼:“那是你老子想要供奉都排不上号的菩萨!”
他推开椅子走到门口,留下一句:“你不是长大了会自己拿主意了吗,那自己闯下的祸,也自己收拾去吧。”
眼看着姜仁“砰”的一声关上门,姜淮仍然摸不着头脑,她看向表哥李周济:“我爸他这是什么意思?”
李周济挠着头长叹一声,与自己新婚老婆无奈对视了一眼,然后拎着姜淮就要出门。
“干嘛啊?”姜淮从他手底下挣脱。
“我带你去道歉。”李周济说。
“登门道歉!?”姜淮有些抗拒。
但她想了想,这破事儿的确是自己干的,这点担当还是得有,可并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看到她道歉时的尴尬场面。
“你把地址给我就行了,我自己去。”
“不行。”李周济眯着眼睛看她,不断摇头:“淮淮,我以前觉得你是咱们家最乖的,看上去挺靠谱一小孩儿,没想到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现在看来,即便把七大姑八大姨家的远房亲戚全都算上,上上下下老老小小,也没一个能同你争高下。”
姜淮低着头嘟囔:“只是被我亲了一下而已嘛......不至于......”
李周济朝她后背用力一拍:“赶紧跟我来,别以为长得漂亮强吻别人就不是性骚扰。”
“性骚扰”三个字在姜淮脑子里挥之不去,实在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沦落至此。
她一边追悔莫及,一边已经被表哥推进了保时捷的副驾驶。
一辆哑灰色的帕拉梅拉,是李周济为了庆祝结婚咬牙买的新车,听说一开始是打算买午夜蓝的,被嫂子强力制止了。
没想到这辆哑光小灰第一次开出门,就是去给人道歉。
当真是当头一棒,灰头土脸得名副其实。
在李周济一路苦口婆心的科普之下,姜淮对傅明升有了大致的了解。
细枝末节的地方被李周济一笔带过,但总之来说就是:有钱,但又远不止是有钱。
姜淮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拉出橘黄色光带,突然转头:“他那么厉害,你怎么搭上人家的?”
李周济目视前方:“我跟他不熟......”想了想又说,“基本算是不认识。但他与我在英国念书时认识的一位朋友是世交。这次婚礼是他代那位朋友来的。”
“哪个朋友?”姜淮说:“你的朋友我不都认识吗?”
“这人你还真不认识,”李周济说:“他叫卞睿安,是个华裔,前两年才从国外回来,一直呆在临海,少有来承州。”
姜淮“噢”了一声,点点头:“那听你说来,这姓傅的这么浮夸一人,上门光是口头道歉......能管用吗?”
“不然你还想怎样?”李周济笑了一声,正好遇上红灯停车,伸手在她脸上拧了一把,“送钱?送礼?还是送人啊?”
姜淮尝试躲开,但没有躲过,硬生生地受了这么一下,叹口气道:“那行吧,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只剩满腔诚恳歉意,不原谅的话,我也没别的办法。”
哑光小灰穿行了大半个城,驶入郊外的一片别墅区。
姜淮和李周济下车,走到了一栋黑漆漆的红砖楼门口。
这栋楼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一点儿也不像传说中的人物居住的地方。红墙上的爬山虎在夜里也张牙舞爪的,也不知到底有没有人定期修剪。
楼里乌黑一片,周遭灯光黯然,有些阴森。姜淮往李周济身侧靠了靠:“咱们没找错地儿吧?”
李周济摇头,伸长脖子左右张望,正要掏出手机给卞睿安打电话,就听身后有人喊他。
“请问是李先生吗?”
是中年男子的声音,四平八稳中带着一点和善。
姜淮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微笑着朝自己走来。
“是的。”李周济瞬间露出了金融男的职业假笑,“您是王管家?”
中年男子应了一声,然后问:“您是特地来找傅先生的?”
李周济点头:“是的。白天我妹妹一时冲动,冒犯了傅先生,我带她登门致歉。”
姜淮站在李周济身后。
先前在车上,没外人,豪言壮语说了一堆,再大的事儿都不是事儿。可这陌生人刚一登场,社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