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逮到机会。
直到康希松开陆云松,摇摇晃晃走向兰苑的大门,在马路中间转头朝他们一伙人挥了挥手,女孩赶紧小跑着迎上去补了缺,甜甜地喊了声:“云松。”
陆云松听女孩叫他名字,微微侧头,正好瞥到马路对面一双身影。
一男一女、一高一低,从他们这个角度看去,两人离得很近,跟贴上了似的。
女孩儿看他发愣,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立马大声道:“那不是姜淮吗?怎么跟个男人在一起?”
*
姜淮乐呵呵地提着烤串、麻小回家,正好赶上球赛开始。
小时候她跟着李周济一起看过不少足球比赛,大概的规则是懂的。
高一那年去英国找李周济玩儿,他还带自己去老特拉福德看过曼市德比,虽然也不认识几个球员,但现场氛围极好,她也跟着滋哇乱叫,算是少有的放飞时刻。
傅明升去冰箱拿来几瓶啤酒和矿泉水。
姜淮坐在地毯上,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向他伸出手,傅明升把冰冰凉凉的矿泉水塞到她手里。
“还以为啤酒也是给我拿的。”姜淮笑着说。
买完夜宵回来后,她明显比之前放松了。
“我可不敢给你瞎喝。”傅明升往沙发上一靠,扣着拉环,轻轻用力,刺啦一声,拉罐开了,冒出一股冷气。
他没拿杯子,直接往喉咙里倒了大半。
“你放心,我今天没乱吃药。”姜淮转身挪了几步,趴在沙发边上,“我上次买的那个啤酒可难喝了,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喜欢。”
傅明升看着小姑娘红扑扑的小脸儿,心里涌出一股想要捏上一把的冲动,他似笑非笑:“搞不懂也挺好的。”
姜淮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仍旧那样眼巴巴望着他,浓密的睫毛扑扇扑扇,勾得人心痒痒。
傅明升懂了,姜淮是想要试试味道。
他坐直身子,拿起另外一听,准备给她打开,姜淮却说:“不用,我喝不了那么多,你倒点儿给我就行。”
傅明升懒得起身拿杯子,顺势把自己喝过的啤酒凑到姜淮跟前。
姜淮愣了愣,没敢接。
傅明升眼里藏着笑:“嫌弃啊,小画家。”
“那倒没有......”
她只是担心这个举动过分亲密,仔细算来,这不过是他俩第四次见面而已。
傅明升的手悬在半空,她硬着头皮接过啤酒罐子,仰头喝了一口,仍是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她暗叹自己这辈子是参不透啤酒这玩意儿了。
傅明升从她冰凉的指间把酒拿回去,眨眼间这罐就见了底。
*
没过多久,傅明升站起来,走了两步,挨着姜淮在地毯上坐下,示意姜淮递双手套给他。
“闻到香味是不是很容易就饿了?”姜淮说。
这时电视里有人进球,傅明升什么反应都没有,姜淮蓦地意识到,他似乎根本不是所谓的球迷。
傅明升安静地剥完一只虾,抬手直接将完整的虾肉送到姜淮嘴边,面对着她略带慌张的眼神,傅明升只说了句:“闲着也是闲着,”用下巴指了指姜淮面前那堆四分五裂的虾壳,“你技术堪忧。”
姜淮没好意思直接用嘴接,把自己的碗端了起来,让傅明升把虾放碗里。
上半场球赛,谁也没认真看,比分什么时候变成2:1的,哪个都不知道。
傅明升喝着啤酒,给她剥好了半碗虾。
等他起身去洗了手回来,姜淮有些忐忑,没话找话地问:“你很喜欢喝酒吗?”
“谈不上喜欢。”傅明升说。
类似的回答姜淮已经听过好多次了。
眼前这个男人好像对很多东西都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他对周遭的一切都淡淡的,有些温柔,也有些冷漠。不用害怕什么举动会触怒他,他的愤怒似乎都是奢侈品,更不用妄想什么举动能取悦他,他天生就长了一张难以讨好的脸。
姜淮突然想到,可能自己对于傅明升而言也是一样的
——谈不上喜欢。
“一方二便。”这四个字在她心里来回荡漾。
听上去那样滑稽而随性的结婚理由,放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好像瞬间变得合理起来。
但她并不十分在意,只随口道:“我看你酒柜上摆得满满当当的,还以为有这个爱好呢。”
傅明升往沙发上一靠:“睡眠不太好,喝点儿会好些。”
原来是这样。
“但你应该有很多更加科学健康的选择。”姜淮吃完最后一口虾肉,舒服了。
傅明升靠在沙发上看她仔仔细细收拾餐盒,微微笑着:“怎么,结婚四天,我们小画家已经开始要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