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稳离开的导火索是梁明生逃课了,梁辉也就是他亲爸让他帮着找人,他答应了,在网吧找到梁明生时,他正在和他同学边说话边打游戏。
梁明生从来不会叫他哥,每次只会陈稳陈稳的叫他,仿佛在提醒他,他姓陈不姓梁,这次他正好又和同学在背后嘲笑他了,陈稳站在门口,脚迟迟无法迈进去。
他觉得梁明生说的很有道理,他是亲子,却犹如外人,血脉关系其实并没那么重要,十多年以来陪在父母身边的一直是梁明生。
梁辉的想法何其可笑,他总想和稀泥,却无法一碗水端平。
小稳,你弟弟年纪小不懂事,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小稳,你弟弟不是我们亲生的,此时你突然被找到,他心里失衡在所难免,表现偏激了些,你多担待些,小稳,其实你弟弟以前一直很乖,是最近…
如果事情真如梁明生说的那样,那他这迟来的叛逆是怎么回事,陈稳心中冷笑,梁明生嘴上说着不屑一顾的话,他的行为却是想重新找到他在梁父梁母心中的地位,只有被在乎的人才有资格任性,梁明生有,而他呢?
离开梁家后,陈稳回了一趟安邑,去和田寺看望陈悠然。
陈悠然身披袈裟,慈眉善目,身上的红尘气息在这里被洗涤干净,整个人看上去宁静淡然。
陈稳满腹的抱怨都在看到陈悠然的那一刻咽了回去,他的这些俗事不应该拿来烦扰他。
陈悠然看出他有烦心事,没有多问,只是带着他练字抄书,教他凝神静气,在寺庙了的那几日,他终于重新平静下来。
离开和田寺那天,陈悠然没有送他,他就像来时那样,悄悄离开了。
坐在回首都的高铁上,陈稳刷着手机,后知后觉发现,在他消失的这几天里,他的亲生父母没有问过一次,他去哪里了。
平复下来的心再次被不甘溢满,他顿时想坐返程的高铁了,思来想去,最后买了去松陵市的票。
听着陈稳把起因后果短暂说了一遍,姜珍的心情也跟着他跌宕起伏,开始为他鸣不平,但想到他的学业,紧张问:“你消失这么久,学校那边怎么办?”
“我请了人替我。”陈稳解释,只要钱到位,总有人愿意替他上课,在金钱方面,他父母完全没有亏待他,每月给的零花钱是他以前兼职赚的数倍。
听到没什么问题,姜珍安心不少,又回到原来关注的那个点,“那你暂时都不回首都了?”她突然想起,陈稳要离开了,连忙问:“那你要去哪里?不会是重回梁家吧。”
迎着姜珍澄澈中带有些许担忧的目光,陈稳略有些不好意思,“你说我应该去哪里?”
“你刚才不是还急着走吗?连地方都没想好?”姜珍调侃一句。
陈稳涨红了脸,起身要走,“不打扰你了。”
“怎么出去一趟,脸皮都变薄了。”姜珍笑了拉他重新坐回去,“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陈稳什么样呢?不苟言笑,明明该是勃勃生气的少年,却总带着一份老成和不易察觉的阴沉。
身世之谜解开后,陈稳知道自己不是被人抛弃,心中的负担减轻不少,整个人都轻松了,在面对姜珍时不经意间露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羞涩。
“这几天你没回去住哪里?”
“在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陈稳老实回答。
“你房间还给你空着,花那个冤枉钱干嘛,搬回来住几天,正好我也考完了,可以一起去吧玩,你前年一放寒假人就跑了,也没个音信,我都记着呢。”
面对姜珍的这一番话,陈稳显得有些迟疑,直到姜珍猛拍一下他的后背,大声说:“你就给个准话,答应不答应!”
陈稳一个激灵站起来,“我这就回酒店收拾东西。”
“这才对。”姜珍露出欣慰的笑容。
陈稳的东西不多,一个背包就是他的全部行李,他重新回到姜家后,姜文韬和文瑶都对他表示了欢迎。
姜文韬倒是问了一句这个时候陈稳是不是应该上课的话,被姜珍以请假为由搪塞了去过。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的短暂,别人在等成绩出来前战战兢兢,都不敢敞开了玩,姜珍早把这件事忘在脑后,天天和陈稳跑去出,封玲都发消息抱怨,说她一考完一个人影都不见了。
出成绩那天依旧是个大晴天,和她心里预估的差不多,去学校填志愿时,陈稳也跟着去了。
学校里挤满了人,看着操场上的人头乌压压一片,姜珍真切感受到了她毕业了这一事实。
她是和陈稳一同出现的,封玲朝她吹了一声口哨,眨眨眼睛,把她拉过来在耳边低声说:“原来是有情况,啧啧,难怪没空理我。”
陈稳在走廊上等姜珍,他来过几回,姜珍班上的人认识他,朝他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老师在台上分析如何填志愿,姜珍侧头看向走廊,男生挺拔的背对着她,风从走廊吹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