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灼之下,少男和少女笑做一团,仔细看,少男的脸颊竟布满了红晕,眼角眉梢却又洋溢着愉快羞涩的笑意。忽然一阵微风吹来,拂动他的衣角,微微勾勒出少男尚且单薄的身形,轻薄的校服外套被少男初具规模的肩膀撑出一小片阴影,为少女遮住了刺目的阳光。
此刻,祝春信才忽然感觉到自己活过来了,就好像之前的阴霾和低落只是一场梦。
祝春信就是这样一个人,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欢欣和悲伤都可以非常绵长,而且很难同时存在。
小时候的祝春信学习成绩就非常好,常常蝉联班级的第一名,但是有一次她因为过于自信丢失了第一名,甚至没有进前三,自责和愧疚让她心情低落了好几天,无法原谅自己居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暑假都过的没滋没味,但是只要好朋友的一颗糖,祝春信就可以立刻打起精神,高兴起来,将错失第一的事情藏在心里然后默默努力。
这次也是一样。
“好啦没有啦,就是之前你转过来之前大家胡乱猜的,你这么小气啊?”祝春信顶着少年控诉的眼神坦然的冲着少男绽开笑脸,眼里尽是戏谑,额前的碎发被微风带着摆动,好像也在冲着少年挑衅。
“好啊,你故意的!还敢说我小气?”果不其然,少年一下子“恼羞成怒”了,一手扶着窗框弯下腰低下头逼近少女,然后用另一只手捏住少女的脸颊,皱着鼻子怒气冲冲的说道:“上次你也是故意的吧,你怎么这么坏、这么爱逗人啊?”
“唔唔...没、没没没、没有!”祝春信猝不及防之下被秦晋捏住了脸颊,立刻痛呼着讨饶。真是长见识了,第一次见捏人脸颊这么用力的,祝春信痛的眼角都快要沁出泪水了,偏偏罪魁祸首还没发现,对方还在嘟囔着:
“如果、是别人,你也会这么逗他吗?”
祝春信微微的愣住了,和秦晋四目相对的时候祝春信连脸上热辣的痛感都忘记了,只顾着少年颤抖的眼神,既期待、又羞涩的眼神,逼迫着自己直视她的眼神,青涩又执着的眼神,像是藤萝花架下,透过茂盛的叶片缝隙洒在地面的零星日光,微弱又让人无法忽视。
“我......脸好痛......”不知道过了多久,祝春信轻轻痛呼了一声,少年才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放开了手。
“我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看着祝春信脸上的一大片粉红色,秦晋也吓了一大跳,赶紧着急忙慌的道歉,扶着窗框的手收回来,轻轻捏住祝春信的下巴,小心的不碰到红处,让祝春信侧过脸,将红的地方冲着自己,手指颤抖着在手上的脸颊旁边想要触碰又不敢。
“喂,说真的,你真的不是在蓄意报复吗?居然这么用力。”这种情况下,祝春信居然还有心思调侃秦晋,听的秦晋心口一梗,就想重重的甩开手,但是看到祝春信的脸颊上刺目的红色,还是强行忍了下来。
“......痛死你算了!”嘴上说的“恶狠狠”的,手上的动作却再轻柔不过,轻轻覆上红处,感受指腹微微的热意,内心十分自责。
好吧,竟然是个菟丝花吗?看来以后要小心一点了。
“所以真的是故意的呀?”祝春信不依不饶,明明脸上的热意已经在逐渐减退了,但是仍仗着自己“伤患”的身份嘴上不饶人。毕竟谁能不爱看少年帅气的脸上浮现窘迫、羞涩却又只能无奈作罢的表情呢?
“都说了不是了!明明是你、明明是你太脆弱了好吗?”秦晋简直被祝春信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你是瓷娃娃吗,我那么轻轻一碰你就红了那么一大片?搞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
秦晋又感觉自己的手痒痒了,怎么这么想再用力捏一下祝春信的脸呢,不、应该捏她的嘴巴,总是欺负他也就算了,自己也说不过她,还......还总是冲他笑。
想当初自己在兴阳一中的时候,怎么说也算是个年级级草吧,喜欢他的女孩也是很多的,好多女孩跟他表白还送他情书,他都习惯了,或温柔、或直接的拒绝过好多女孩子,自己一点也不怯场,怎么刚来到宁川一中的第一天就遇到了祝春信呢,还被她欺负的死死的,毫无还手之力,偏偏说还说不过,打又打不得,只能自己咽了这口气。
“好好好,不是不是,不是行了吧。”祝春信见好就收,趴在窗台上冲着秦晋把眼睛都笑弯了。
她完全在自己的身体为她构建的阴影中,任身后滚烫的烈日散发着超高的温度也仍然触碰不到她一丝一毫,就好像自成一个小世界一样,此刻只有她们。
周围教室里的喧哗吵闹全都被隔离在外,那么近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天外来音一样那么遥远,听不清具体。后背的滚烫和身前的清凉让秦晋的手忽然被烫到,他猛然松开捏着祝春信下巴的手,看着祝春信的眼睛。只听对方又继续追问道:
“不过你到底怎么转过来的啊?宁川一种可不好转啊,更别说高三这种时候啦。”祝春信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秦晋这孩子也对人太没有防备心了吧,所思所想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