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地赶了十来日的路,二人便到了会籍,在驿馆落脚,当天晚上,太守张成亲自设宴款待他们。
简单寒暄过后,严助拿出天子节杖和手诏,说明来意:“闽越攻打东瓯,东瓯国向朝廷求助,陛下特命我等前来调遣会稽守军,援助东瓯国,还望张太守鼎力相助,共同彰显我朝皇汉大国之雄威!”
原本还兴高采烈地张成,看到节杖后哭笑不得:“陛下有命,臣定当全力配合,然符节传达的是天子诏命,调军还需核验虎符,不知二位带了虎符没有?”
卫青和严助互相对视了一眼,严助举杯笑道:“来的时候陛下还跟我们说张太守品行忠正,办事严谨,是我等之楷模,今日一见,陛下果然所言不虚,我敬张太守一杯……”卫青在严助之后,也紧跟着敬了张成一杯酒。
两杯酒下肚,张成红了眼眶,说道:“我受先帝之命,来此处镇守,已经五年了,当初离开时曾见过陛下一面,没想到陛下还记得我……”
严助哪里知道这些,不过是随意恭维几句罢了,见他这般,忙起身给他倒酒,宽慰道:“当然记得,这些年边郡一直相安无事,张太守功不可没,陛下怎么会忘呢,这不东瓯国求援,陛下首先想到的就是您,一来您处事严谨,手下有一群训练有素的精兵强将,二来,您来这里五年了,陛下也是想借这个机会,给您挪挪窝!”
一听到有加官晋爵的机会,张成立刻感激涕零,握紧严助的手:“此事还麻烦中大夫在陛下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我张某定然感激不尽。”
“这是小事,只要张太守这次肯调兵给我们,我们一定在陛下面前替您美言!”严助附在张成的耳边小声道:“您还不知道吧,那位小兄弟可是陛下的小舅子,他姐姐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一句话顶得过咱们说十句。”
张成听了眼前一亮,连忙举杯给卫青敬酒:“小兄弟,不知道今日的酒菜是否合你口味啊?”
卫青不知道严助跟他说了什么,稀里糊涂地举杯应和。
张成又道:“咱们这里虽然是穷乡僻壤,却还别有一番风味,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可以告诉我,我让人给你去做!”
“太守客气了,今日的酒菜很好!”卫青再次给他敬酒:“调兵之事,还请张太守多多费心!”
“这是自然!”张太守爽快答应,转头又对严助道:“会稽郡各处守军加起来五万有余,待核验过虎符,悉数全由二位调遣!”
严助头发发麻,看看卫青,又看看张成,说道:“您还不明白吗?如果真动用虎符调军,哪还有你什么事儿?!”
张成闻言一怔,惊讶道:“你们没有虎符?”
严助取来符节和手诏递于他道:“这个你验一下真假!”
张成仔细查看了手诏和符节,点了点头。
“陛下刚登基,不想动用虎符调郡国的军队打仗,所以才命我持手杖来调遣您的驻军,明白吗?”
“可…可是……”张成颇有些犹豫。
严助知道他没那么好说服,耐心劝道:“东瓯向朝廷求助,您觉得这个忙陛下是该帮还是不该帮?”
张成又点头,值守边境多年,他对周边小国的局势了如指掌,也深刻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这种小忙,该帮肯定还是要帮的。
“你和陛下想到一块儿去了,所以陛下才要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严助又说:“闽越是小国,这仗很容易打的,你难道真想把这唾手可得的军功送给别人?”
张成也想趁这个机会立些军功调回中央,可到底还是有些担心:“自古以来,只有虎符才能调兵,这用节杖调兵,万一陛下追究下来,我怎么办?”
“这召令是陛下亲下的,陛下追究什么?就算他想坑你,他还能把自己的小舅子也坑进去不成?”
张成看了一眼卫青,倒是心安了一些,想了想又觉得这个机会难得,一咬牙道:“好,这忙我帮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要真栽了他也认!!
严助立马给他倒酒:“您真愿意帮忙?”
“明日我便带你们去军营调兵!”张成将酒一口饮尽。
严助和卫青喜出望外,又同他喝了几杯,这盟约便算是达成了。
次日,张成就带着二人前往会稽最大的军营富春营商量调兵一事,同来的还有其他各营的司马校尉。张成先是在众人面前对严助和卫青的到来表示欢迎,一番慷慨陈词后,又请严助持节宣读天子诏命。严助宣读完天子诏命,第一个提出异议的便是富春营驻军司马朱承庆。
朱承庆说:“自古以来,从无符节调兵之说,两位特使想要调兵,请出示虎符,待卑职核验之后,必当遵从。”
严助看向张成,张成说道:“伯长啊,陛下的节杖和手诏都在此,此事还能有假?咱们要学会变通嘛!”
“行军之人,只知军令,不知变通,没有虎符,不能调兵!”朱承庆话音一落,其他各营的司马校尉纷纷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