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自流也不是个事,卫青于是同去病商议,让他们去军营受训,霍去病同意,但条件是这些人还是得归他管,卫青也答应,将他们与期门分开,单独成立了羽林营。
羽林郎大都是十岁出头的少年,最大的也不超过十五岁,在外面自由散漫惯了,霍去病又是个不喜拘束的性子,即便是进了军营也不消停,不是和期门郎争训练场地,就是故意滋事打闹,扰乱训练秩序,短短半个月,便把军营闹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这日,期门将士在校场练习射术,儿郎们每射一箭便能引来周围人的讥讽嘲笑,儿郎们忍无可忍,转身将箭头对准了那群闹事的小鬼头,正是霍去病和几个娃娃兵。苏建及时出面拦下,好言劝了几句,儿郎们到底懂事些,不愿同孩子们计较,忍了忍,弃箭走了。
“喂,别跑呀,你们这箭术传出去丢人,没事还得多练练!”霍去病喊道,娃娃们又笑作一团。
苏建道:“去病,今日说好了我等用东边校场,西边校场归你们,你又来捣什么乱?”
“早就听说苏将军英勇无比,我不过是想来看看你带的兵,方才瞧了一眼,实在不怎么样,出去千万别说是我舅舅的兵,我舅舅丢不起这人!”
苏建瞪着他,他本不是个暴脾气,可到底是个武将,哪里容得了一个孩子三番五次的滋事挑衅,还出言不逊。
“怎么?苏将军不服?”霍去病挑一挑眉:“不服咱们就来比一场,你若赢了,这场子我让给你们!”
苏建握紧了拳头就要上去揍人,被将士们拉扯住,直说算了算了,这人惹不起。
主将的亲外甥,背后有皇帝撑腰,还是个打架不要命的主,除非脑子坏掉了,否则谁敢招惹?打赢了讨不到好,别人还说你以大欺小,打输了真把你捶死了也不算什么!
可军营里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谁能长久忍受被一个孩子欺压,这样下去,早晚得出乱子,苏建思来想去,仍旧去找了卫青,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适逢公孙敖在场,也跟着帮腔,他最近接到了不少举报,都跟霍去病有关。
卫青已经见怪不怪了,淡定吃着饭:“他要比你们就跟他比呀,你们不敢?”
“这……”苏建看了一下公孙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公孙敖道:“怎么比?大家伙心里可都窝着火,这要打坏了,你舍得?”
就是因为舍不得,所以才要把他送到军营里来嘛!
卫青三两下刨完一碗饭,又去盛第二碗:“除了打架,就不能比比别的?”
二人又看了一眼,齐声道:“比什么?”
“比什么都好,只要能杀了他的锐气!”卫青说完继续埋头吃饭,再不理他们。
二人出了营帐,公孙敖笑道:“这一家子从上到下,全都是护短的性子,咱们可得当心了。”
“那小子最擅长蹴鞠,我们跟他比蹴鞠如何?”苏建想着说,完全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你确定你踢的过他?”公孙敖诧异。
“他不是说我带的兵不行么,我就让他看看,我是怎么带兵的!”苏建大步离去。
公孙敖笑了起来,这下真有好戏看了!
蹴鞠是军营里常用的训练方式,也是霍去病最喜欢的游戏之一,苏建一说要跟他比蹴鞠,他立刻就答应了,放眼整个长安城,还没有谁能玩得过他,就苏建带的那些饭桶跟他比蹴鞠,简直自寻死路。
比赛定在第二天下午,苏建请卫青做个见证,卫青将此事告知了刘彻,比赛的场地由演武场改到未央宫的鞠城,一场普通的比试变成了一场蹴鞠大赛,不只刘彻亲临,还召了一堆人前来观赛。
未央宫北面设有灵芝鞠城,东西向长矩形,四周筑有高墙,东西两端各设六个对称鞠室,鞠城南北向设有观赏台,台高九阶,九阶上设天子殿,供皇帝及众人观赏。
蹴鞠比赛的规则也简单,双方各派出十二名球员,其中六名队员分守各自对应的六个鞠室,余下的六名队员上场蹴鞠。比赛总计一个时辰,分上下半场,双方各派出一名判官计分,卫青为总判官,以击鼓为号,进鞠多者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