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平阳公主得到消息时,好长一阵反应不过来。
还记得公孙婵来家里让她不要和卫青见面,仿佛还是昨天的事,那个有点傻气又有点可爱,让她羡慕又嫉妒的女子,她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心中痛惜,平阳起身道:“来人,给本宫梳妆。”
白露上前道:“公主,昨天的药劲儿刚过去,还是再多歇会儿吧。”
“已经没事了”,平阳坐到妆案前,亲自给自己描眉。
白露无奈,招手示意侍女们过来服侍。
因是前去吊唁,平阳并未盛装,只穿了件墨蓝深衣,里头配一件浅色曲裾,寻常发髻,只不过少了一些配饰,薄施粉黛,素雅又不失庄重。
马车在长平侯府门前停下,平阳从车上下来,听得府中有吵闹声,正诧异着,里头出来一个小厮。
见着是平阳公主,那人好似遇到救星:“公主,您快进去瞧瞧吧,公孙将军在府中闹事,卫将军不让人插手,这会儿正打的厉害。”
公孙将军?
平阳蹙额,快步入府,刚进主院便瞧见公孙敖抓着卫青的衣领痛骂:“我把妹妹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对她的?她怀着孕你跟别的女人鬼混,你对的起她吗?”
卫青一身素稿麻衣上沾了许多尘土,面对公孙敖的责难一言不发,连反抗都没有。
一旁的苏建劝道:“卫青不是这种人,大家都是兄弟,先消消气,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说。”
“他害死我妹妹,谁他娘的跟他是兄弟!”公孙敖甩开苏建,又骂卫青:“今天我要不打死你,我就白当了她的哥哥!”
“住手!”平阳公主呵斥,赶忙上前阻止。
这一声呵斥未能成功解救卫青,公孙敖瞥了一眼平阳公主,直接一拳挥在卫青脸上。
卫青侧过脸退出好几步,依然没什么反应,仿佛打的是根木头。
公孙敖还要抡拳再打,平阳迅速跑过去横在二人中间,苏建见识不妙,用力撞向公孙敖,公孙敖踉跄两步跌倒,这才叫他的拳头扑了空。
果然是亲兄妹,都是一样的脑子!
平阳瞋着公孙敖:“长平侯夫人尸骨未寒,你在她的灵堂前、当着孩子的面殴打她的丈夫,对她可有丝毫尊重?”
几个孩子趴在下人的怀里哭。
公孙敖坐在地上抹泪,不说话。
卫青失了魂一样站着,眉目低垂,面部生了青茬,脸侧和眼角都有淤青,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已。
平阳公主劝卫青:“本宫知道你难过,可你不能这样消沉,几个孩子还小,家里大事小事都离不开你。”
卫青没有说话,起步入了灵堂。
平阳跟了进去,吊唁完公孙婵,又对卫青说:“公孙婵这事蹊跷,这些流言像是故意冲着她来的。”
她和卫青的流言听过的人不少,可真正在意的人不多,只有公孙婵格外重视,到底是公孙婵想的太多?还是有人处心积虑?不得不让人深思。
卫青眸子闪了闪,声音沙哑:“她从不与人结仇,谁会下这样的毒手?”
“这件事得好好查查”,看着他精神实在差,平阳叹息:“罢了,这件事交给本宫,你好好在家料理她的后事,陪陪几个孩子。”
“多谢公主”,卫青作揖。
平阳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出了灵堂,又对苏建说:“发生这种事,他心里肯定不好受,你们多陪陪他。”
经过公孙敖身边时,平阳又训斥道:“看在长平侯夫人的份上,本宫今天不与你计较,你若再敢污蔑本宫和长平侯,做出以下犯上的事,本宫一定奏请陛下撤你的职,按律处置!”
“臣等恭送公主!”苏建躬身道。
平阳盯了公孙敖一会儿,款步离去,出了长平侯府,上了马车,吩咐道:“进宫,本宫要见陛下!”
夏侯颇的账,是时候该清算一下了。
……
未央宫,椒房殿。
卫子夫哭了好几场,前几天进宫还跟她有说有笑的人,转眼间就看不到了,还带走倍受期待的孩子,让她想起了前世大哥一家三口去世的情景。
刘彻也是意外,见她眼睛肿得像桃子,坐到她身边想要安慰,手刚放到她肩上就被她抖开。
“人没了,不用你再下诏逼他们和离了,这下你满意了?”
想起那日他要逼公孙婵和离,卫子夫就生气,好好的人就是这样被他们给磋磨没了。
刘彻觉得冤枉:“我那就是说说而已,你不也说了么,有你在谁都别想逼他们和离吗?你那么厉害,我哪儿敢呀?”
卫子夫继续趴在膝盖上哭:“她还说她这次怀孕感觉跟之前不一样,一定能生个女儿,卫青也盼着她生女儿,眼看着他们好事就要成了,现在什么都没了。”
“好了,别哭了”,刘彻将她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