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刘彻又回来了,众人起身见礼。
“姐姐和子夫身子不便,以后就不用多礼了”,刘彻一手一个扶她们起身。
卫子夫说:“田姬过来看我,带了一些红豆酥,我瞧着不错,陛下也尝尝吧。”
刘彻回头让田藜起身,瞅见案上的红豆酥,拿起一块尝了一小口,又放了回去:“太甜了。”
田藜面上讪讪,屈膝道:“妾厨艺不佳,日后定当勤加练习,请陛下恕罪。”
“恕什么罪呀,你是做给我吃的,又不是做给陛下吃的,他吃不惯那是他没有口福。”
卫子夫瞥他一眼,岂止是没有口福?完全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平阳打趣:“这天底下大概也只有皇后敢这么跟陛下说话。”
田藜微微一笑,表情缓和许多。
“你们说你们的,不必理会朕!”刘彻在他方才的位置上坐下继续看书。
他这一坐,卫子夫和平阳公主倒是无妨,田藜多少有些拘谨,坐了片刻便告退了。
水榭又余下他们三人,各忙各的,偶尔传出几声笑闹,氛围还算温馨。
刘彻同意放她们出宫,卫子夫却不好直接跟田藜说,她刚怀孕便迫不及待地裁撤后宫,显得她恃宠生娇,不肯容人,容易让人误会。用这种方式告诉田藜,便是提醒她,人生的选择权在她们自己手上,是去是留她们自己决定。
等了半个月,没能等到田藜的答复,卫子夫明白她的选择,没有干预她的决断,而是将家人子李姬也召了过来。
前世李梅为何进宫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不喜欢刘彻,念在前世的情分上,卫子夫不想让她在后宫耗着。
“詹事府现在确一名女官,本宫听闻你家里是经商的,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来詹事府做女官?”
李梅诧异,面露疑惑:“皇后娘娘为何会选妾?”
卫子夫笑道:“你一进宫,本宫便觉得你和旁人不同,瞧着你懂事稳重,家里又做生意,想来是个会管账的,便想问问你的意思。”
李梅跪下叩头:“多谢皇后娘娘提携,妾愿为娘娘效力。”
“你可要想好了,做了本宫的女官,以后便不能侍寝了,你当真愿意?”
“妾愿意!”李梅微微颔首,态度真挚而恳切。
卫子夫扶起她说:“好了,回去准备一下,过两日去詹事府上任。”
“唯!”李梅屈膝行礼退下。
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有着比同龄人更加成熟稳健的背影,卫子夫又想起前世,她临终前说“摽有梅”,让她在她的坟茔前种梅树的情形,她本来有想过让她出宫的,可是后来想一想,她若愿意出宫,便不会进来了。
前世她改名李湄,取“所谓伊人,在水之湄”之意,算是有些争宠的想法了,可后来也不过尔尔,争宠的兴趣不大。而现在他连名字都懒得改,心态可想而知。
她不想争宠,却还是选择入宫,便是做好了在宫里孤老一生的准备,不知是什么让她选了这条她不想走的路。
不管是李湄还是李梅,她都希望今生她能有个不一样的人生,她把自己的心关的紧紧的,但愿有一天,她能敞开心扉,把她的故事说给她听!
……
炎热的夏季一过,入了秋天气便凉快了,刘彻照例在上林苑举行秋猎。
因为卫子夫怀孕,不方便照看孩子,刘彻便将孩子都带了过去,好让她清静两日。
午后,一行人到了围场,兴奋的刘据嚷嚷着要学骑马,学打猎,刘彻嫌他吵,让霍去病带他去。
看刘据去了,诸邑也想学骑马,曹襄自告奋勇将这个小家伙带走了,临走前给卫长公主使了个眼色,卫长公主便以想跟石邑公主赛马为由,也带着妹妹一起去了。
看着这群充满活力的孩子们,刘彻对卫青道;“怎么不把你的几个儿子也带过来玩一下?”
卫青说:“他们太小不懂事,又爱闯祸,带过来太麻烦了!”
“闯祸正常,谁还不是这么大过来的,他们还能有去病爱闯祸?”
刘彻往营帐走去:“孩子从小就要历练,你看看去病和曹襄,他们就是从小历练出来的,这俩孩子是真不错,朕瞧着这次打仗,可以把他俩也带过去。”
卫青听明白了,他这是已经准备好要继续跟匈奴打了,跟着他进了营帐。
石邑公主刚刚学会骑马,自然比不过自己的姐姐,不到一个来回就败下阵来,被姐姐嘲笑了一番。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敢骑马载人了,你连跑都不敢跑,太笨啦!”
石邑公主说:“我骑马比不过你,你女红也比不过我,我们擅长的东西本就不同,为什么一定要比呢?”
“为了好玩儿呀!”
卫长公主不想陪她磨叽,挥舞着长鞭,骑马去找曹襄和霍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