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处而来吗?”
“谁传出来的?”刘彻低头看她。
“我派伉儿去查了,具体是谁散布出来的还不能确定,可是伉儿查到那几个闹得厉害的旧臣宗亲那阵子都和窦太主有来往。”
“你怀疑谣言是她散布的?”
“不是怀疑,是肯定,只不过我没有证据,她是陛下的姑母,我不敢擅专,还请陛下定夺!”
“证据的事交给廷尉,让他们去审一审就清楚了。”
“多谢陛下!”
卫子夫十分确定,窦太主能在那个时候与朝臣来往,即便不是主谋,肯定也是从犯,让廷尉扒她一层皮,她就不信查不出来主谋是谁!
找证据很容易,刘彻让廷尉随便找了个由头把董偃抓起来打了一顿,董偃本就是个软骨头,两鞭子下去什么都招了,廷尉依照供述逮捕了窦太主,看在她曾经帮过他的份上,刘彻赐了她一杯毒酒,让她在狱中自杀,留了体面。
随后,刘彻削了李蔡乐安侯的爵位,将兄弟二人贬为庶民,免其死罪,其他涉事官员视情节严重按律处置。
清算完李家兄弟,刘彻又收到几份弹劾卫子夫的奏疏,言其假传皇命擅杀朝廷重臣,是为矫诏应当治罪,他又将参与上书的人训斥了一顿,每人杖打三十。
卫子夫劝道:“虽然事出有因,但未经陛下同意擅杀朝臣,确实是我的不对,他们弹劾没有错。”
刘彻却道:“朕已经说过遇到紧急情况你可以全权做主,怎么能算矫诏?如果这次算矫诏,你以朕的名义发出的其他召令又算什么?”
“他们说他们的,你不理就行了,这样一打,只会让大家敢怒不敢言,以后谁还敢跟你说真话?”
“朕就是要他们闭嘴!”刘彻情绪激动,轻咳起来,又说:“这事你别管,那些人不反思自己,只知道眼红嫉妒别人,挑拨生事,朕不能纵容他们!”
卫子夫轻抚他的胸口帮他顺气,服侍他用药,不再劝了。
……
漠北之战落下帷幕,霍去病加封大司马,地位水涨船高,一连数日,冠军侯府门庭若市,往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
这日一早,忙完家里的事,花樱子去了医馆,刚走不久,卫少儿就来了侯府,一进屋便问:“去病带回来的那个小畜生呢?”
管家见她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赶紧让人去医馆请花樱子回来。
霍光在屋里读书,被管家叫了出来,看见卫少儿也有些胆怯,来长安多日,这些人际关系他大概也摸清楚了,虽然没见过她,但见她和哥哥长得有几分相似,也能猜出她的身份了,于是走到她面前跪了下来。
霍去病在平阳认父,还带回来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连说都没跟她说一声,无疑是没将她放在眼里,先前因为宫里的事,她忍着没有发作,如今风波已平,再见霍光那张酷似霍仲孺的脸,卫少儿整张脸阴沉得可怕。
“你叫霍光?”
“是”,霍光跪着应她。
即便再像,也不是他,少儿忍下了心中的怒气,问了许多关于霍仲孺的情况,霍光皆一一作答。得知霍仲孺先后娶了两个妻子,生了二子一女时,她尚且还能忍耐,可当她知道霍光是家里的长子时,她再控制不住,上去就打了霍光一巴掌。
“你这个小畜生是长子了,那我的去病算什么?”
那一巴掌又响又脆,打得耳朵里嗡嗡作响,霍光懵了,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在那些官吏找到父亲以前,没有人知道父亲还有其他的儿子,他一直都是家中长子,父亲还给他取了子孟做表字,孟就是排行老大的意思。
那个畜牲当年弃她而去,也根本没把去病当自己的儿子,可怜去病背着她大老远地跑过去认爹,还要替他养儿子,少儿越想越气,吩咐道:“来人,把这个小畜生捆了,哪儿来的给我送回哪儿去!”
她来之前就有了准备,带了几个小厮过来,那些人听她发了话,立刻围了上去。
“夫人,不可!”管家立刻将霍光拉到身后护住:“此处是冠军侯府,小公子是将军带回来了,该怎么安置还需将军亲自决断。”
“冠军侯府怎么了?你们将军回来他也得叫我一声娘”,少儿怒道:“别说是一个野种了,你再不让开,我连你也一块赶出去!”
“母亲!”花樱子赶了过来,给少儿行了礼道:“再怎么说他也是去病的弟弟,您不能赶他走。”
管家带着霍光退到一旁。
少儿看着她,不置可否:“是你撺掇去病去认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