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一对渔家夫妇为要不要卖这只大鳖争吵不休,反倒激起了郦婵君的好奇心。
她上去劝架:“二位不要吵了,我们就喜欢这种大乌龟,都说千年王八万年精,我们家老太爷过八十大寿,正愁没有礼物送呢,要是送这个大乌龟,他肯定喜欢。”
妇人松开揪小贩耳朵的手,赔上一个笑:“姑娘,不是俺不想卖,是不能卖,这乌龟啊......”
小贩揉着耳朵,抢白道:“你们喜欢就买走吧!便宜卖!不行就送你们也成——哎——嘶——你这婆娘,你轻点啊——”
他话未说完,妇人的手便又揪上了他的耳朵:“你就非得干这种丧良心的事?!”
郦婵君更加好奇了,她与相里松耳语:“师尊,你看这乌龟有没有什么蹊跷啊?”
相里松先前不说话,实则早就把这只大乌龟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个遍,他心中有了计较:“嗯,是有一点,我看是快成精了,不知道怎么地被渔民给捉住了。”
郦婵君眨眨眼睛,蹲下往那乌龟壳上敲了敲,乌龟立时将头和手脚都缩了进去。
“你们不要吵了,不管这乌龟怎么样,我都买了!”
郦婵君话刚出口,相里松已然掏出了一锭银子要付。
打架的小贩夫妇停了手,周围原本叫卖的其余小贩也都住了口。
“哎,这,这位公子,您还是听老陈家媳妇的话吧,这乌龟,乌龟它不祥啊!”一个抽烟袋的老头磕了磕烟锅,也劝道。
小贩们都七嘴八舌起来:“是哎,别买了!”
“可不嘛,这乌龟卖多少天了都没人要,他也就是骗你们外来的!”
“是啊,这真不兴买,不祥啊!”
被烟袋老头喊作老陈家媳妇的显然就是卖乌龟小贩的老婆,她松了手,饶了小贩耳朵一命,双手在身前围着的围裙擦了擦:“哎,俺真是不愿意卖,咱们是穷,也不能坑人不是嘛,这样吧,这位姑娘,就算您非得买,我也得把这乌龟的来历明明白白告诉您,这样,您二位要是不着急赶路,去我们家里喝杯茶,我慢慢告诉您。”
郦婵君点头:“这样自然是再好不过。”
“哎,是。”陈家媳妇对着小贩挥了挥手,“当家的!还不快带上这大王八,回家说去。”
小贩耳朵通红,越揉越疼,但不敢顶嘴:“哎,是是,这就回去。”
陈家媳妇在前面带路,郦婵君跟着,再后面是抱着大乌龟的小贩,相里松则殿后,走得不紧不慢。
其余的小贩目送一行人离开。
烟锅老头又把烟锅在地上磕了磕:“唉,造孽哟......”
小贩的家离码头并不远,是木板和茅草搭成的小屋子,里面摆着一些渔具,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四五岁的样子,手拉手着看着陌生人进了自己的家。
“虎子二妮,还不快点给客人倒水!”
两个小孩儿立马就拉着手跑开了。
陈家媳妇搬出一条灰扑扑的长板凳,擦了个三四遍,这才请郦婵君和相里松坐下来。
“乡下人家,俺们没啥能招待的,二位不要嫌弃就好。”
“不妨事,挺好的。”郦婵君边说边往板凳上坐,不成想这板凳要是一个人坐会往一边儿翘,要不是相里松眼疾手快坐在了板凳的另一边,郦婵君就跌过去了。
虎子和二妮很快端了茶水上来,郦婵君粗呷一口,也不想耽误时候,看了眼摆在桌子上的大乌龟:“大嫂,咱就不绕弯子了,这乌龟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妇人眉头一拧,指着那小贩:“还不都是他!”
小贩丧眉搭眼坐在了他老婆旁边。
妇人对着两个孩子道:“虎子二妞,关门去!”
两个小孩子动作倒是快,屋门“啪”地一关,屋子里立马就暗了几分。
“不瞒二位说,事情是这样的——”
到了冬季,渔民能打上来的鱼便会骤减,故而很多渔民到了冬季留在河海上的时间会比之前更长一些,饶是如此,打上来的鱼也并没有多多少。
这只大乌龟是隔壁的小渔村打上来的。
当时村里人都去看,还请了对水中之事颇有经验的老人家,老人家枯树皮一般的手抚摸着湿漉漉的龟壳,口中啧啧称奇:“哎呦,这可不得了啊,你们把水里的精怪给打上来了,可不得了,不得了......”
打上乌龟的渔民以为自己捡到了宝贝,忙不迭就把这乌龟抱回了家,结果过了一夜,渔民的老婆抱着孩子在水边哭喊,吵着闹着要跳河。
众人急忙拦住,要问个究竟,渔民老婆泪水冻成了一条条的挂在脸上:“俺当家的昨晚抱着那只大乌龟回来,就神神叨叨说是宝贝,到了半夜,俺起床哄孩子睡觉,结果看见当家的跟那乌龟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啥,俺以为没啥事儿,就又睡了,就梦见当家的抱着乌龟对俺说,媳妇儿,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