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两个被安排到角落的一个小圆桌了。
小圆桌围了一圈人,一个个都沉默地看着师徒两人落座。
也是正好,就这个小圆桌缺了两个空位。
郦婵君坐下,发觉自己旁边的人是个渔夫打扮,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
其余的人则是什么穿着都有,唯一不同的是身上的衣裳多了些青苔藻荇,一看就是在水里泡久了,这渔夫大概是个新死的。
说不定就是那个被乌龟诱骗后来被分尸的渔夫。
郦婵君在桌子底下攥紧了相里松的衣角。
相里松则一直警惕地观察周围。表面富丽堂皇,实则阴气冲天。
果然是一船的鬼魅。
这迎客的屋子并没有因为郦婵君和相里松的到来沉寂太久,两人落座之后,便又很快欢腾起来。
在一旁站着侍候的小厮们叫了几个舞姬,个个身姿飘逸,腰肢柔软,媚眼如丝,薄薄的搭帛抚过,不知勾走了多少男人的心。
一时间,屋子里粉红漫天,酒气荡漾,师徒两人所在的一桌上摆满了大鱼大肉,素食美酒,奇异的香味只往人鼻子里钻,香气好似长了脚,成了一条条毛茸茸的虫子,从鼻腔钻到心脏,让人忍不住要动手开吃。
郦婵君和相里松早有准备,自然把持得住,圆桌上的其余人就不一样了,几乎是菜一上桌,便伸手去夺,勺子筷子全不用,直接动手扯碎了猪羊,往嘴里塞,塞得满手满嘴皆是油腻,还不待咽下,便又往嘴里塞去,直弄得两腮鼓鼓,油光满面。
郦婵君看在眼里,不由有些反胃。
站立侍候的小厮倒是颇为喜欢这群人饿猪扑食的模样,脸上泛起了诡异的笑容。
他很快就注意到不动筷子的郦婵君和相里松。
小厮扯着嘴角过来劝:“二位怎么不吃?是饭菜不合胃口?”
郦婵君摆手:“我们之前吃过了,不是很饿。”
小厮就过来劝酒:“那二位一定要试试咱们这里的酒,那可是绝世佳酿,咱们将军来了都得喝上一摊子再走。”
不待师徒两个拒绝,一壶酒就注入了二人面前的酒杯。
“二位大可试试。”小厮的脸上依旧是僵硬诡异的笑容。
郦婵君低头,看到晃悠悠的酒水,还飘着一层油脂,更是反胃,相里松则看到酒杯的酒水猩红一片,腐臭难闻。
相里松直接抢过郦婵君那杯:“小妹不能喝酒,我来替她喝了吧。”说着就往嘴边送。
小厮正要再劝几句,郦婵君忽然摸了摸耳朵:“糟了!我的耳环掉了!快帮我找找!”
小厮只好蹲下身去帮郦婵君找耳环,郦婵君指来指去:“是不是在哪里?是不是在这里?唉,都怪我眼睛不好,还戴什么耳环,丢了也是给人添麻烦......”
话里有些自怨自艾的意思。
小厮低头寻着,又听见相里松说道:“可不能这么想,家里人就喜欢你打扮得漂漂亮亮,高高兴兴的......你再多找找,兴许没掉太远。”
随后就听见郦婵君惊呼:“找着了!原来挂在了我的裙子上!”
小厮直起身子来,郦婵君脸上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真是麻烦你了,找了半天结果是在我这里。”
小厮道:“哪里哪里,姑娘找着便好。”
他一瞥二人的酒杯,见已经空空如也,脸上便又挂上了笑容:“可是喝了酒?”
相里松点头:“自然是喝了。”
小厮正要再说,郦婵君忽然问道:“这是什么味道?”
之前一心进食的其余人连小厮找耳环都没有被打扰过,这会儿确实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鼻子耸动,慢慢移向了同一个方向。
这是一股类似于烧猪头的香腻气息。
这气味很快越来越浓,大快朵颐的众人也都如同狗一般快速嗅了起来,嘴边滴答下了口涎。
小厮道:“二位可别说话,这是我们大将军要到了。”
话音刚落,只见楼梯拐角处先是下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一身灰布衣服,梳了两个髻,像个书童打扮。
小书童扬起手臂,大喊一声:“将军驾到!”
在场众人齐齐跪下:“恭迎将军!”
随后这书童身后便走出来一个身穿铠甲,膀大腰圆的人物。
那铠甲上有金丝缠绕,胸口有翡翠镶嵌,这位将军怒目圆睁,一脸络腮胡子,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
小厮们迎着将军上坐,两个捶肩,两个捶腿,还有两个添茶倒水。
小书童站在一旁:“将军吩咐,今日开宴,人人有赏,请大家敞开了肚皮吃!”
“好!多谢将军!”
众人齐声叫好,又低头疯吃起来。
郦婵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从这个将军出来,她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