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明知道他是逃兵,你们还要帮他,真没出息!软骨头——”
话音未落,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岔开五指,狠狠往她脸上甩了一巴掌。
“啪!”
清脆无比。
她的脸上立即泛起了红红的巴掌印,眼眶也蓄满了泪,咬着牙不肯落下。
这屋子不过只有四个人,两个膘肥体壮、五大三粗的男人,一个年方十三四的小书童,还有一个她。
小书童发号施令:“将军说了,擅自逃下船者,杀无赦。”
她还嘴:“他是什么将军?不过是个逃兵,眼看朝廷派人来追了,就造条大船逃之夭夭,自己死也就罢了,还要连累我们!”
“啪!”
又是一个巴掌,这回打得她面颊肿胀,嘴角出血。
小书童面不改色:“月娘,将军念你陪他许久,特意给你挑了三样东西,许你个体面,你自己选吧。”
他极其老成地在一旁坐下,露出桌上摆着三样东西。
白绫,毒酒,匕首。
她吐出一口血沫:“姑奶奶一个都不挑!死在你们这些人手里,真够窝囊!”
小书童一挑眉毛,给那两个男人使了眼色。
两个男人欺身而上,一个按住手脚,一个掐住脖子。
那力气对她而言重逾千斤,哪里能够挣脱地开?
她呼吸窒塞,眼前逐渐变黑,乱蹬的双脚也没了力气。
她听到小书童不咸不淡的声音:“既然你不知好歹,我便替你做个决定吧。毕竟是个女子,将她挂上房梁,以儆效尤。记得用麻绳,白绫太贵了。”
她面目青紫,脸颊的巴掌印再也消不下去。
双脚腾空,脖颈缠上粗粝的麻绳,留下勒痕。
她始终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咳咳......”
郦婵君喘了一大口气,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胸腔终于畅快,郦婵君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蓬莱送他们的船里。
身上盖着相里松的外衣。
“你醒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郦婵君转头,发现月娘就在自己不远处,她脖子上还挂着麻绳圈。
“你,你怎么在这里?”郦婵君有些神思恍惚,她只模模糊糊记得一些事情。
“是那个男人,啊,是你师尊带我回来的。他说你答应了要带我去冥界找个好去处,他是做师尊的,徒弟答应的事情跟他答应的一样,不能反悔。”
“原来是这样。”郦婵君从船窗往外看去,天色沉沉,不见星月,“怎么天还是黑的?”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现在天又黑了。”月娘说。
郦婵君下床,见月娘一直缩在角落:“你干嘛离我那么远?”
月娘道:“你师尊不让我离你太近,说是会,会......”
郦婵君眼睛一眯:“会什么?”
桌上铜镜映出郦婵君的脸,她瞳仁灰白了一瞬。
月娘指着:“就是会这样!”
郦婵君立刻捧住铜镜,仔细端详自己的眼睛,是黑色的。
可刚才绝不可能是她眼花。
郦婵君走到月娘身前,蹲了下来:“我变成这样,又会怎么样?”
月娘缩了缩身子,点点头:“嗯......你眼睛变成那样的时候,好像变了一个人......”
不待月娘说完,门帘被撩开,相里松的声音传来:“婵君。”
郦婵君收整容色,转头:“师尊。”
相里松本是欣喜,但看她站在月娘身前,而月娘神情畏缩,不由脸色一沉。
“你睡了一天一夜,肚子饿了吧?我买了点吃的,出来吃些东西吧。外面风大,多穿件衣服。”
相里松转身出去。
郦婵君看了月娘一眼,没再说话。
“师尊。”
相里松在船头支了小桌子,上面摆了些吃食,都是郦婵君平时爱吃的。
“来,坐吧。”
两人对坐,面对一桌的吃食,谁也没有胃口。
相里松给她夹菜:“不饿吗?不饿也要吃点儿的。”
郦婵君低着头,裹紧了肩头的衣服。
相里松夹了一块鱼:“这是陈家大嫂给我的,说是他们新打上来的鱼,很是鲜美,刺我已经挑过了。”
雪白的鱼肉放在小碗里,郦婵君抬头,泪珠顺着两腮滚落。
相里松心头一揪。
“师尊,我生的病,是不是就是这个?”
“婵君......”
“我之前也这样发过病吗?可我什么都不记得,只有现在才记得一些......”她摸向脖颈的舍利,“难怪要给我舍利子,是怕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