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那人身法奇诡,脚上功夫和那樵夫像是同出一门,脚不沾地,行云流水,袖子一卷,就将郦婵君甩下来的飞镖回射到了她脸前。
郦婵君立即闪身,那东西便深深插入树干上,尾端犹在颤动。
那不是什么金属暗器,是郦婵君情急之下折的一根小树枝,如此一来回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郦婵君知道碰上了对手,抬头看去,相里松依然在和那樵夫缠斗,她略一思索,在树干上一蹬,手上蛇鞭顺势就要往那人面门抽去。
那人并不慌张,郦婵君的鞭子使得呼呼作响,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两人打斗一番,却手都没有真正交上一次。
郦婵君心下着急,明白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但怕他转头去帮那樵夫,到时候相里松一打二,胜算更低。于是静下心来,右手继续挥鞭,左手掐诀念咒,就算打不过,也要多拖他一些时候。
那人倒并无伤郦婵君之意,只背着手躲过郦婵君的攻击,明明看着近在眼前,可总也打不到。
郦婵君不易灰心,她想以巧取胜,于是右手佯攻,暗地里则念咒布阵,那人没有防备,只专心躲她的鞭子,冷不防就见郦婵君身后飞出片片枯叶,直往他这边来。
枯叶数量极多,铺天盖地就要把他罩住,他也不施法阻挡,身形变得更加快速,只能看见残影。
郦婵君左手手心藏一片枯叶,正是阵眼所在,她幻化出千万枯叶,飞速旋转织成樊笼,把那人牢牢缠住,任他身法再奇妙,也也决计逃不出来。
郦婵君不敢松懈,左手微微合拢,出剑指又在空中画阵,寥寥几笔便见一个图案简单淡淡光芒的法阵浮在空中。
天幕中挂着一轮弯月。
郦婵君眼睛一眯,这法阵在月圆之时威力最大,只是现在顾不得许多了。
右手一甩,蛇鞭便自动缠上她的胳膊,左右手同时施法,一指弯月,一指法阵,借月华助力,那法阵光芒越来越盛,郦婵君变指为掌,将那法阵轻轻一推,法阵顷刻间变大,往关了人的叶笼飞去。
法阵当头罩下,隐于地面。
若叶笼挡不住那人,这法阵也能缠住他的脚步。
郦婵君站得远了些,分心护住枯叶阵眼,又抬头看相里松和樵夫的状况。
那边二人依然在御剑打斗,漫天剑光。
叶笼逐渐没了动静,里面的人也不再动来动去。
郦婵君额头出了冷汗,她知道这人跟她交手并没有发挥他的实力,甚至像故意隐藏了起来。如今这般安静,那人说不定是在想什么法子破阵。
果不其然,她心下刚思及此处,左掌掌心忽然起了火光,极为灼热,她急忙甩开,只见那枯叶已化成飞灰,带着暗色的火星子落在了地面上,和泥土彻底融为一体。
一脚踩灭火星,那边的叶笼早已消失不见。
阵眼已破,幻象不复存在。
那人背手而立,脚下的法阵发出光芒,他低头一看,似是有些惊讶,小小“咦”了一声。
郦婵君后退一步,蛇鞭又到了她手上。
如果还是困不住他,那只能拼死了。
那人不慌不忙,左踏一步,右踏一步,竟然轻轻松松就出了法阵。
她又是画阵,又是借月华的,居然抵不过人家走了两步。
郦婵君倒吸一口凉气,这人真的不好对付。
那人依旧背着手,郦婵君知道跑也跑不走,何况相里松还在上面,不如先发制人,于是手腕一转,挥鞭就上,那人就站在那里,躲也不躲。
眼看鞭梢就要挥到那人脸上,相里松的声音如雷贯耳:“不可以!住手!”
郦婵君马上收手,可鞭梢已至,她这一击用尽了全力,抽在那人面门,那人登时跌倒在地,化作飞灰。
她站在原地,手上紧握着鞭柄,微微发抖:“师尊,我......我打死人了......”
相里松御剑俯冲而下,已到了她身后。
手掌在她肩头一拍,叹了一口气,话却不是对她说:“二位师伯何必如此,吓坏我们了。”
郦婵君转头,只见不远处站着两人,一个樵夫一个宽袖,那宽袖的正是刚才被她抽得灰飞烟灭那人。
“这......”
郦婵君不解地看向相里松,相里松领着她到那二人跟前,那二人不等他开口,都大笑起来。
郦婵君更为疑惑,相里松介绍道:“这个是我二师伯,这个是三师伯,你该叫太二师伯和太三师伯。你在山上没有见过他们,自然认不出。”
郦婵君一下就反应过来,朝着两个人行礼:“原来是这样,太师伯说我们下山会遇到二位前辈,没想到是今天。”
那两人相视一笑,手臂一挥,举变出本来面目。
那樵夫眉眼上挑,极为英气,另一个面容温和,蓄了一点山羊胡。
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