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姐,少爷马上就到。”
诺大的禅院家宅,高阳泉穿行在散发着古朴气息的回廊,轻车熟路地绕进禅院直哉的院子。
高阳泉让禅院的家仆们不用管她,径直进了禅院直哉的房间,在一张小桌旁盘腿坐下,顺手拿起上面翻了几页的潮流杂志。
木质的地板上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逼近,更像是被来人故意制造出的声响。
“现在的日本DK流行这一挂?”高阳泉头也没抬,说道。
翻开的这一面上叫做黄濑凉太的金发模特穿着泳裤在海边摆出冲浪的pose,青春满分。
可惜高阳泉对这种活力四射的男孩子没什么兴趣,像不会累的小狗狗一样,一刻也不会停歇。
“谁知道呢,可能在他们看来,□□比大海更值得欣赏。”
禅院直哉拢了拢肥大的裤摆,优雅地坐在高阳泉身边,身后跟进来的家仆在桌面上摆上一盘水果。
高阳泉看了禅院直哉一眼,见怪不怪:“嫌他们低俗你还看。”
禅院直哉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他哼了一声,一口京都腔被他咬得七拐八拐:“你的悟君呢?”
高阳泉叉起一整块西瓜送进嘴里,嘴角挂着晶莹的汁水,含糊不清:“分手了。”
禅院直哉眼尾上扬,顾不得把手帕丢在高阳泉脸上骂她不守仪态,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高阳泉说的话上:“你和悟君分手了?”
他愕然地盯着高阳泉,一双狐狸眼瞪得溜圆。
沉默半晌,禅院直哉还有些狐疑:“真的分了?”
“真的。”高阳泉咽下果肉,双手撑在身后,两条腿懒洋洋地伸直。
衣领最上方的几颗扣子在进来的时候就解开了,甚至隐隐可以看见她又没穿内衣,长袜也被胡乱地蹬掉踩在脚下面。
高阳泉在禅院直哉面前一向没什么形象可言,都一起光着屁股洗过澡的关系,她什么狗屁德行禅院直哉一清二楚。
尚且年幼的时候,封建脑癌还没来得及十分严重的禅院直哉曾怒斥高阳泉身为女性不知廉耻,认为高阳泉应该乖乖待在家里学习如何伺候夫家。
然后他得到了一场从外到里,触动内心甚至灵魂的长期治疗。
至少现在像个人了。
禅院直哉得到高阳泉的肯定后,神色怪异。嘴角刚扬起来又耷拉下去,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惋惜。
但高阳泉肯定,如果现在上去晃一晃禅院直哉的脑瓜子,一定能听到里面有一瓢坏水荡来荡去。
“谁提的?”
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态,禅院直哉问了这个问题。
高阳泉已经躺在地上了,裙摆乱七八糟,软绵绵地说道:“我。”
这、这太糟糕了!
禅院直哉气急败坏,一把脱下外衫丢在高阳泉身上:“你这种女人,是不会有男人——”
一睨,禅院直哉彻底消音。
但是,禅院直哉越想越气,他可是禅院家的嫡子,投影咒法的拥有者,下一任禅院家主继承人,怎么能被一个女人吓到。
刚从道场冲过来,训练了大半天还没来得及沐浴过的身体,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气的,一颤一颤地往外冒烟。
不行,禅院直哉暗下决心,他今天就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明白——
光裸的脚掌一脚踹在直哉大少爷的屁股上,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向他伸出手,语气理所当然:“我要的东西你给我弄好没有?”
黄昏透过敞开的纸门倾洒在大半个和室的地板上,浓稠的阴影随着太阳公公西斜,渐渐爬上高阳泉的小腿。
禅院直哉看着那条一半藏在阴影中,一半在暮色下肤色白皙的腿,突然觉得心中不爽。
他没有回答高阳泉,而是起身去拉灯。
高阳泉嗤笑,没有吐槽大少爷浪费电的毛病,又催了一遍:“我要的东西呢?”
禅院直哉对外昂着下巴比谁都傲气,但归根结底就是个15.6岁的毛头小子。高阳泉一副把他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模样,惹得他暴跳如雷。
“我可是要继承禅院家主的人,你以为我很闲吗!?”
禅院直哉跺着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挨着挨着数落高阳泉的“罪行”:“上次你来找我,是问我六眼会不会导致五条悟少年早逝,上上次,你问我五条悟父母是否安在,上上上次,是问我五条悟家里有几口人。”
“我看起来很像五条家的下人吗,五条悟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他在京都还有个家,家里还住着他爹妈!”
禅院直哉说到激动的地方,一只手插在腰间,另一只手丧失风度地在空中对着高阳泉指指点点。
高阳泉从地上坐起来,下半身还盖着禅院直哉的外衫,稍微有些愣怔地看禅院直哉发疯。
一排端着晚饭站在走廊外面的家仆畏缩地往门里面看,不知道该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