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吃了一碗汤圆,一碗粉丝,一盘炒饭,睡了一觉,醒来之后穿成了大户人家的——
丫鬟。
是的没错,彼时正在往灶台里加火的正是奚箜予。
她已经是第九百八十九次怀疑人生了,无数荒谬的想法从脑海中浮过。
难不成是吃饱了撑的,把脑子撑坏了?
不然怎么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一定是还没有睡醒,肯定是的。”奚箜予掐了掐脸,被火烧红的脸庞颜色再度加深。
“奚翠莲!让你热个莲子羹,半天没有端上来,老夫人都生气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听便是张妈妈。
奚箜予下意识的翻了一个白眼,显然对这位白老夫人身边的大红人很不满。
张妈妈已经进来了,眼角皱纹拧起,眉眼之间的尖酸刻薄扑面而来。
虽然才三十几岁,但是白发铺设面积已经达到了奚箜予祖奶奶辈的程度了。
拿奚箜予的话来说,就是操心操的。
做梦都在算计人,活该。
“你若是想要被发卖,直说就是,可别连累我。”
奚箜予灭了灶台的火,端起莲子羹就往外走:“烧火不需要时间的吗?它又不能直接就熟了。”
她说话向来直率,这话她并不觉得有问题。
可落在张妈妈耳朵,这话便变了味道,这是对她的挑衅。毕竟后宅之中,各个心思多的比蜂窝煤上的眼还多,哪是她一个大学生能拿捏的。她随口的一句话,就踩在了别人的雷点上。
这是古代,这是后宅,地位低下之人,对于地位略高之人,就应该卑躬屈膝。这种思维模式,对于张妈妈也适用。她在别人那里受的气要在比自己地位的低的人那里得到满足,一旦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态度,她便会暗中打压。
后宅之中,不知道死了多少奚箜予这样的丫鬟。
奚箜予本质是现代人,活了十几年,还没有自然不会将自己的自尊摆在地上,让人践踏。
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她为了活命可以烧火做饭,毕竟现代也有保姆,她就当自己在兼职。但是要向奴才一样弯曲自己的脊梁,将卑微写在脸上,对她而言,才是生不如死。
张妈妈看着奚箜予瘦弱的身躯,冷哼一声,十三岁,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该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了。不过都是奴隶,端的一副清高的模样,不过在她手里,又能翻出个什么花样。
“老夫人,慢用。”
热气萦绕在白老夫人的眉眼中,隐隐约约透出一股慈悲。
她心善,自从白家在朝廷中地位风生水起后,她便一直礼佛做些善事为白家积德。
所以,她根本不会随意处理下人,至少不会让人命脏在自己的手里。
奚箜予乖巧的站在白老夫人身边。
张妈妈在白老夫人完全是另一个模样,低眉顺眼,不见素日的跋扈,势必要当白老夫人身边最大的那朵解语花。
白老夫人姿态从容,温雅的喝着莲子羹。
碗中还剩大半,白老夫人已经放下了碗,用手帕擦了擦嘴:“扶我出去走走吧!”
奚箜予迅速低头,在白老夫人走后,收拾好桌面。
哎,想她勤勤恳恳上学二十年,虽然踩死过蚂蚁,但是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吧,至于让她穿越到古代给人烧火做饭端茶倒水,命如草芥吗?
这一天天忙的。
直到白夫人歇息,奚箜予才回到丫鬟的住处。
她住的是大通铺,各种气味混杂一起,这种味道让人很容易想到一些不美好的东西。被子也不柔软,就算累到极点,也睡不安稳。
奚箜予刚被买来不久,还没有安排她到谁的身边做事。所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会听见自己又去哪个院子帮忙的消息。
而今天,恰巧是备受白家宠爱的白三小姐。
徐徐风从湖面吹过,鸟雀惊飞,于湖面落下一圈一圈的涟漪。
湖边一亭,乃城中小姐结伴出行的良好去处。
带些茶点,姐妹交谈,赏湖,所谓人间乐事,不过如此。
“以今日之雅情,诸位何不赋诗一首。”
“兰姐姐文采在众人之上,理应兰姐姐先起头。”
白三小姐点头:“既然如此,便却之不恭了。”
不愧是自小熟读诗书,出口成章的白三小姐。对她而言,这些都极为简单。
可是奚箜予作为一个理科生,与诗词歌赋这些东西就是说一个免疫。
奚箜予微微张开嘴巴,吐槽的声音便从喉咙里传了出来:“你听得懂吗?我听了想睡觉。”
反正她已经迷糊了,听众家小姐左一句又一句的分析夸赞,她感觉跟做语文试卷一样的。
话刚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