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通八达呢!看来孤要重新调教调教下面的人了。”说完瞥了眼似乎仍在等下文的战虚明,拿起第四根针:“孤月政务,炎光帝是决心要插手?”
“你想杀钟北尧?”
战虚明猛不丁的下了个结论。
第四针流畅扎下。
“攻心计,主在其不意,三年了,炎光帝不打算换一招试孤?”
以结论推测袭音谋划,那战虚明可以将事态掌控在手中,确保她不会受到伤害。曾经屡试不爽,也最管用。
他方才一时忘了,袭音的真正身份是孤月国的女皇。
哂然自苦:“音姐姐是拿我做外人?”
两人在苪国最后的日子里,相互间误会错的离谱,她对他的怨恨也深的离谱,若非那几个在背后推波助澜,他又迫于知道最后的真相,怎会生出如此大的嫌隙。
日积月累,根深蒂固。
“炎光帝就这么想做孤的身边人?”袭音拿出第五针,不想继续方才的话题。
战虚明倒也没有追问,顺着聊下去:“若钟北尧做皇后,亦或我撇去龙渊君王身份,比起百无一用的身边人,并肩而立的身份才更适合你我。”
适合。
战虚明与钟北尧相比,自然是战虚明更适合,但同时,风险也更大。
就现在的袭音,战虚明能想到的,她安能想不到。
“音姐姐可知苪国之人为何如此惧怕你我在一起,最后费尽心思挑拨你我的关系?”
一句挑拨,暗示了袭音误信他人,要杀她这件事。
袭音就知道战虚明头脑那么清醒精明的人,是断不会因儿女亲长放弃九五之尊的位置,上一句玩笑听听就罢了。毕竟,两人在苪国身无分文过,穷苦无助过,都格外深知金钱、权利的重要性。
至于为何想费尽心思挑拨两人的关系,他到底对她起没起过杀心。
“你知我明的答案,孤更想讨伐苪国时听许澄意亲口说。”至于两人究竟适不适合之事:“今日朝臣纷纷谏言,孤也认真思索了炎光帝昨日的提议。若炎光帝想要的不仅是与孤月休和,非走结盟这条路,自古结盟需联姻,孤可将最亲的妹妹袭柠嫁于你。”
第五针稳稳扎下。
一段三年的感情,到袭音这里,最后成了利益的交换。
战虚明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侧身去读袭音到底是真是假的模样,深深怀疑自己表达是不是过于刻板古直,让她又误会到了别处去?
袭音面无表情拿出最后一根针,近乎于皮影人的木讷游说:“娶袭柠为后,炎光帝与孤对臣子百姓,都是最好的交代。往后不必终日胆战心惊,觉得对方另有所图。”
“你真是这么想得?”
“若想结盟攻打苪国,与袭柠成亲联姻,是孤唯一的退让。”
两人寂然不动,最后一针迟迟未下。
“袭音,有件事我从未向你确认过一次,今日特想问问。”
气氛骤然严肃,本想下针的袭音,不知为何将手收了回来。
“明明是你先喜欢我,为何先放弃的总是你呢?”
是啊,为何每次放弃的总是她?
口口声声把心悦、没了他就不能独活挂在嘴上。却跳崖一次,第二次失忆一次,从苪国逃走一次,如今又是一次,接连四次放弃。
而事实上的战虚明,从未真正放弃过她。
真正恢复记忆后的袭音,在亲眼所见战虚明为她煞费苦心,不惜花了大代价带龙渊大军走近的每一步,又怎会想不通在苪国的误会。
非常惭愧,苪国那段记忆,与她而言并不怎么美好,甚至相对战虚明而言,那是她此生弱到极致的最大污点,实在没有什么可值得留恋。
皮笑肉不笑:“炎光帝很在意先后?感情之事,若是如利益般分的清楚,炎光帝早就讨伐完苪国,班师回朝。而孤月恐怕还在一蹶不振。”
“所以,你对我到底是更想谈利益,还是谈情谊?”
相对战虚明与袭音最大的不同,就是当年虽然失忆,但他头脑相当清醒,清醒到所走每一步都会反复推敲、扪心自问,将来会不会后悔。
以至于每个决策于他而言,都很迟缓,也相当慎重。
袭音是他历经三年波折好不容易的认定。
从不轻信他人,也不信世间有抛开利益的偏爱专情。
苪国袭音失忆了,头脑混乱,可她一次又一次豁出命去的挡在他身前,不可避免的,还是一次又一次的震撼了他。
表面精于算计的疯子,实则只知付出的傻子。
是最能动容战虚明的地方。
再一次的,战虚明无比认真的问她:“袭音,你回答我,到底是想谈纯粹的利益,还是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