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拒绝了的,不曾想今日,连知州大人都登门了。
许嬷嬷到底是年岁长些,之前也在大户人家做过事,有几分眼力和见识,便道:“咱们府上跟穆府没有姻亲关系,素日也不往来,老爷和夫人都好好的,自家的小姐为何要去别家小住?传出去还不知要惹多少闲话!再者,三小姐如今许了显贵人家,就是一条门路,可这“门路”到底捏在谁手里还不一定呢。”
“可三小姐姓顾呀,她是咱们顾家的小姐,还能胳膊肘往外拐不成?”
这话一出,许嬷嬷看向竹心的眼神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这天下血缘至亲要都是牢不可破的关系,就不会有这么忘恩负义之徒了。”
竹心一愣,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
许嬷嬷不管她,只跟顾青梧道:“小姐细想想,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宴席,知州大人带三小姐走是看在孟世子的面子上,要带您走是为何?”
这个嘛,顾青梧不确定,可能是为了解秋池和孟世子之间的关系,亦或者,端王!
许嬷嬷不知这其中的许多纠葛,倒是猜测道:“依老奴看,多半是用您来挟制三小姐的,您与三小姐一母同胞,若一齐去了穆府,既可利诱,也可胁迫,毕竟在外人眼里,您和三小姐还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顾青梧一听有些恍然。
她方才一直把缘故往外人身上联系,却忘了这种更简单更直白的可能,血缘至亲的关系,并非牢不可破,可也难以彻底断开,父母手足,皆是如此。
回穆府的路上。
穆元敬与夫人一辆,身后跟着一辆,顾飞鸢和丫鬟就在里面。
穆夫人掀开一侧的帘布,往后边看了一眼,转身才道:“老爷真打算带这丫头回去好好调教?”
穆元敬点了点头。
可穆夫人有些不情愿,“那咱们娉婷怎么办?老爷不是看好孟世子嘛,这么调教好了人,来日娉婷嫁过去,不是给她添堵?那样她非生气不可。”
这话说得穆元敬也不乐意了,“哪来这么大的气性?侯府公子三妻四妾都是常事,更何况世子乃至侯爷,几个美貌的妾室就惹眼了?你也是,平日里少惯她这些脾气,这看不惯,那瞧不顺眼的,日后嫁到婆家,有她苦头吃。”
一番话说的穆夫人有些接不上来。
穆元敬也不管她如何,只继续说道:“这丫头带回去,先住几天,待熟悉了性子,再找嬷嬷好好学规矩,按那位世子爷喜欢的样子教着,也别教的太多,你多看着些,别让这煮熟的“鸭子”飞了。”
“我明白。”穆夫人应了一声,没再说话,车厢里陷入一阵寂静之中,直到回府。
这是顾飞鸢第二次到知州府上。
第一次是做个过客,蹭了王家的帖子,连正儿八经的席客都称不上。
可这一次不同,是真正的客人,而且还是贵客。
穆夫人特意为她准备了一个独立的小庭院,不大,就一间正房和耳房,后面还有间给丫鬟住的罩房,房前屋后种了些名贵的花卉草木,屋子里一应的绫罗绸缎,玉器物件都很齐全,摆放的也雅致。
“来看看喜不喜欢。”
顾飞鸢任由穆夫人拉着手,往屋里带,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馥郁的花香,但又不似自己往日知道的任何一种,便问了穆夫人,“夫人,这是什么花?这么香。”
穆夫人指着一旁的四樽兽首的香炉笑道:“不是花,是这玩意儿,叫百花露。”
“百花露?”顾飞鸢闻言一惊,有些不信。
如意楼的百花露她也用过,远没有这么浓郁的香气,更何况那东西价贵,一小片就要百两银子,哪能放在没人的屋子里这么熏着呢!
穆夫人大概也猜到她的心思,解释道:“就是如意楼的百花露,我让人熏了半天,才有这味道,还有一些别的香片,等会儿我让丫鬟拿些过来,你不用客气,尽管用就是,日日都用,最好熏到穿的衣裳上,听说世子爷喜欢这样的。”
顾飞鸢这才明白过来,有些羞涩地低了低头,又瞧一旁的布衾纱帘,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一般是做衣裳的,在这儿却做是一般的用场。
还有一些汝窑的青瓶瓷器,家里都是摆着好看,轻拿轻放,在穆府却是用做装东西的物件,插花的瓶子等等,与自己素日的见闻真是大不一致。
不知为何,顾飞鸢有些喜欢上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