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要告诉公主!”
对方明显一愣,怔在原地。
这次轮到温如景一脸诚恳怜爱地握住她的手,恰到好处地轻蹙黛眉,露出悲天悯人的哀容。
“我做了一个荒唐的梦……”
温如景看着她的眼睛。
“梦里我才是公主,我遇到了逃嫁的你,将你藏进我的轿撵……”
对方一愣,眼神逐渐迷离起来,温如景心头一喜,循循善诱。
“我送你珠钗宝奁,你为我裁了新衣,还亲手在领口绣了一朵紫色小花,祝我韶华永存……”
假公主怔怔呢喃:“紫色……小花?”
“对,紫色小花!”温如景大喜过望,趁热打铁:“那朵花是……”
“是……”对方朱唇微启,犹豫了一下,小心试探:“是……夕颜?”
温如景忍不住兴奋地跳起来:“哈哈哈!你想起来了!”
“哈哈……”她也掩唇而笑:“我想起什么来了!”
温如景:“……?”
“好啦,别闹啦。”
她笑够了,拉住如遭雷劈僵在原地的温如景,宠溺得令人心梗。
“我知道你不开心,可你也不能编这么拙劣的笑话来哄我吧?”
拙劣的……笑话?
温如景僵硬地转头看向窗外。
春意盎然,鸟语花香,一派生机勃勃。
她又看向“庆宁公主”。
眼波流转,笑意温柔,一派端庄娴雅。
不!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温如景抱住脑袋靠着墙慢慢坐倒在地。
假公主还在劝说什么,她竟一个字都听不真切,眼前事物也渐渐模糊,扭曲成死前火光冲天的残垣。
不……
她睁大眼,那分明是她二十年间的日与夜,每一年,每一天,一个时辰,悲欢离合,都是她亲自走过的,绝不是假的!
不知过了多久,温如景再抬头时,她仍旧站在那里,温柔端庄,自有一派雍容气度,却与传闻中嚣张跋扈,权倾朝野的庆宁公主,格格不入。
温如景走到她面前,挡住阳光,在对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不管你怎么说,我不信过往二十年只是黄粱一梦。”
假公主凤目一凝,刚要辩解,却迎上一道刺目光芒,不由抬手,闭了闭眼。
那支挟持刘妈妈的素银簪子,正抵在白皙的颈上。还不待她阻止,便被滚烫猩咸的血液喷了一脸。
她怔在原地,耳边回响着温如景决绝的遗言。
“如果这是梦,我立刻就要醒来!”
林观憬守在门外,目光幽深不知在思考什么。忽然听到“砰”的一声,似重物落地,脸色一变,连忙闯入,却看到遍地刺目鲜红中,公主与地上死不瞑目的尸身对视。
目光森然,可怕又陌生。
而这一切,温如景自然一无所知。
她浑身剧痛,绑缚着躺倒在一处狭小湿冷之地,手脚动弹不得,熟悉的窒息感笼罩了五感,慢慢攥紧心脏,如潮水将她一寸一寸啃咬入腹。
失去意识前,温如景只有一个念头。
为什么死了又死,还能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