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邈筠赶到的时候,姜时鸣正在发热,小手胡乱的在天空中晃着。眉头锁在一起,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旁边的太医有条不紊的给他拿烈酒擦着身子,可是姜时鸣好像还是没有缓过来的迹象。姜邈筠心急的想往前跑上去,却没想到的是被拦了下来。
商枝直接拉住姜邈筠:“公主,您别进去了,求求您了。”
“要是您也得了风寒,那该怎么办呀。”申姜也急忙上去拦住姜邈筠,可是姜邈筠红着眼睛,语气哽咽的喊着姜时鸣的名字,洛嬷嬷虽然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却还是用力的拉过姜邈筠,若是九公主也等了风寒,陆云笺得急死。
姜邈筠委屈的看着洛嬷嬷,洛嬷嬷叹了口气,松开了手。商枝和申姜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姜时鸣便喊了一声:“阿姐!”
听到姜时鸣喊了一声阿姐,众人还未仔细去看,姜邈筠便冲了进去。太医才收完手,还没来得及离开,姜邈筠就滑跪在床边,握住了姜时鸣的手:“阿鸣,阿姐在的,阿姐在的。”
姜邈筠心急如焚,本来想要让太医靠近来看,可是姜时鸣的手冰的吓人,他哪里敢放开。陆云笺和江柠歌也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个担心姜时鸣的高热一直退不下去,让陆清桉知道以后拿这件事情做文章,把阿鸣要回去,那这不是羊入虎口吗。另一个则担心姜时鸣的发热,众所周知,风寒最怕的就是高热不退。况且姜时鸣也不过就是个几岁的小孩子。
太医退下来的时候是有几分把握的,只是看姜时鸣这个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再来一遍烈酒擦拭了。
姜邈筠许是哭累了,眼睛有些刺痛,她忧心忡忡的看着姜时鸣,就是阿鸣这一辈子都只能让她照顾,她也认了,只要不让陆清桉带走阿鸣就好。
这边昭阳宫乱成了一团,那边陆清桉却只是抿了一口差,丝毫没有动静。酌知看了眼酌香,酌香耸了耸肩。
酌香早就看出来了,这三皇子得了风寒不过就是自家娘娘给对方的一个教训而已,虽然算不上什么光明磊落的手段就是了。不过也是,在娘娘身边这么多年,酌知这个笨的硬是没看出来,自家娘娘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心的恶魔,真的是天真的小孩子啊。
酌知那边却是有几分着急的,她本身就是陆氏嫡母为了盯着陆清桉逃婚才过来给她做丫鬟的,到底是不大了解她的主子,还想去打听一下。
只是她还没动,邱嬷嬷便扶着人出来了。陆清桉伸了个懒腰,邱嬷嬷就知道她要去找事情了,只是自己还不能拦着,想来也不差这一两件罢了。
陆清桉到的时候,姜邈筠正在给刚刚苏醒的姜时鸣喂粥。姜时鸣一听到陆清桉过来了,手不自觉的揪住了床边的帘子。姜邈筠看见,不自觉的给他挡了一下。阿鸣身体弱,这件事情陆清桉知道的很清楚,她上次让阿鸣陪着她跪了三个时辰,只怕也是想到了吧。只是她多多少少还是对陆清桉抱着幻想的,她想陆清桉不会那么可恶才是。
姜邈筠从来没有这么一刻接近过真相却把自己给否定了,若是日后的她还记得这件事,只怕会唾弃死今日的自己。只是现在的姜邈筠还是温温柔柔的,万事都保留了一丝美好的幻想的。
她温温柔柔的看着姜时鸣:“阿鸣别怕,想来是你受风寒的事情皇贵妃娘娘知道了,过来看看。”在一旁将帕子放到热水里浣洗的江柠歌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姜邈筠还是对陆清桉有气的。只是她知道,一时半会姜邈筠也是不会改口过来的,与其让她心里不舒服,不如就让她这么赌气着也挺好的。
江柠歌将热气腾腾的帕子递过去:“你们俩的手都僵了,尤其是阿鸣,现在给你热汤婆子可能还要一会,你先拿帕子暖暖手,一会我给你把汤婆子拿过来。”
姜邈筠和江柠歌认真的照顾着姜时鸣,陆云笺则在正殿里和陆清桉你来我往的拌嘴。在偏殿拿糕点的云华都能感受到正殿里的剑拔弩张。
陆云笺看着面容姣好陆清桉,忍不住cui上一口说她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那眼里的幸灾乐祸那里还猜不出来姜时鸣感染风寒这件事情有陆清桉出一份力。
至于姜邈筠和江柠歌两个人吃着东西,面带忧愁的看着姜时鸣。姜时鸣被两个姐姐盯着,心里发毛。他只是感染风寒,不是半身不遂吧,为何都用一副“药石无医,无药可救”的表情看着他。就算是陆清桉来刁难他,也不曾用这种表情看着他。
姜邈筠担心姜时鸣不适,故而面带忧愁,江柠歌则是害怕陆清桉拿这件事做文章,然后把姜时鸣带走,若是带走了姜时鸣,那岂不是白白的让姜时鸣受气。
这年头,孩子也不好活啊。江柠歌叹着气,看向姜邈筠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怜惜。摊上这么个不做人的母妃,他俩能活到现在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奇迹吧。
姜邈筠冷不丁被一种你好可怜的眼神盯上,后背渗出一层薄薄的汗,一是穿得多累的,二是被吓到的。江柠歌这副样子,仿佛她前几年是从龙潭虎穴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