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锣鼓点儿都响了,角儿都登场了,这戏就得给我这么唱下去!”
“你——”索大人刚起身向教训两句,可儿子已经转身走了出去,压根不甩他这个做父亲的。
叶五跑到三格格那,好在三格格倒是满脸笑容,他稍微得了点安慰,有些撒娇的样子,凑上去说,“还是您疼我,阿妈额娘恨不得把我说成卖姐求荣了。”
三格格的侍女噗嗤笑出声,“您也不是干不出这缺德事儿呀。”
“说起缺德,你和那小丫头怎么样了?”三格格一边试簪子一边问。
“嘿,怎么我就缺德了?”叶五佯装不悦,“我对她好着呢。”
“她呢?”侍女莺哥儿噘着嘴,一脸不开心。
“身在福中不知福,哪像你给个枣儿就能笑半天。”叶五说着歪靠在喜床上。
莺哥儿赶忙上前拉起叶五,却被叶五反手拉进怀中,说,“谢我。”
“谢你什么?”
“你跟着我姐过去,柯怀思手下可都是年轻才俊啊,还不得好好谢谢我?我看他的副官就不错,你努把力,替我省点心。”叶五勾着莺哥儿的尖下巴嬉皮笑脸。
“五爷!”莺哥儿叫了起来,“哪有爷把自家姑娘丢出去的?外三营那些女孩子您还知道护着怎么自个儿府里的倒不知道心疼了?”
“放开她!”三格格瞪圆了双眼,“什么样子,被柯家人看到怎么办?”
叶五听姐姐的话,老实的撒开手,莺哥儿立时跳下了床。
“还没过门呢您就这么着急当个贤惠媳妇啊?”叶五打趣道。
“说真格儿的,这次谢谢你。”三格格叹口气。
“嗐!您不怪卖了您就成。”叶五撸着雪白的袖口边,说的话油腔滑调,十分不成体统。
三格格苦笑,“谁不知道谁啊,咱们这帮亲贵人家能攀到像柯家这样的都是走了运——”
“哎哟,您这话在我这说说就算了,可千万别跑那几位面前说去,阿玛恨不得拿祖宗匣子打我。”
三格格瞧着自己弟弟没皮没脸的样子,不由得摇头,“你说你在外面也是做事的,怎么回来就这副样子?”
“外面是外面,家里是家里,您是我姐,家人最亲的可就是您了。”叶五低下头,他双眼的光有一瞬间模糊了,不想让三格格看到。
他是家中乃至两白旗中唯一能顶上来的人了,从法国回来的那一天起,他就不能再当个纨绔子弟了。
可这位长姐却一直把他当幼弟,还像小时候那样的疼爱照顾着,要不是三格格是真心喜欢柯怀思,他就算是再需要柯怀思这样的力量相帮,也根本不会仓促的就把姐姐嫁出去。
饶是这样,他也是觉得亏欠了很多,对不起打小就护着他的姐姐。
虽然仓促,但也该多备些嫁妆,而不是这样六大箱古玩就打发了;
虽然仓促,但也该多请些亲族,而不是只有三服里的亲眷;
虽然仓促……
叶五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排解,好在这一切忙完应该以后就可以舒舒服服太太平平的过一段时间,让他有心思来琢磨小禾的事。
这个病蹊跷,叶五其实心里一直是抱着误诊的念头,那位老中医也从侧面应征了他的想法,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把她送去欧洲看一看。
“五爷,门外来了闹事的,吵着要糖要放炮,您看……”
“越活越回去了?这种事还来问我?”
“是一帮半大不大的孩子,以后都是街里街坊的……说不得打不得。”
叶五看了这个报事的,今天荣宁那帮少年放了叫他们随便玩去,留下来办事的全是大人,大人哪能经得住那些小孩子折腾吵闹。
“要什么给什么啊,这点事也叫我。”
“给了,越给来的越多,后几条街的小孩都跑来了……”
叶五看着这边暂时没什么事了,一边和手下聊着一边走向大门去和那些孩童“交涉”。
吉时来的很快,全乎人来请过两次,问叶五是不是可以开始行礼了。
叶五丢了一把碎银子给孩童,转头笑着问老太太,“请您来为的不就是这个事,您倒好还问我?要什么直接跟管家说就成,都是小钱,兹要您把这礼做成了不让人挑毛病,看到没东街那套小院子就是您的。”
老太太笑的见牙不见眼,她辛苦操持这么多年,说不上是命好还是命苦,是个上下老少都在的全乎人,可全乎人过得累啊,那一张张嘴都是要吃饭的,这年头说句该天打雷劈的话,她可不想这么全乎。
也做过几趟嫁娶,可没有一次是今天这样阔绰的,那小院卖了够全家上下舒服好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