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阿九不懂为何,只觉师父也没那么喜欢自己。
直到如今事实摆在眼前……
她想到这里,几乎快落下泪来。
目睹阿九神情变化的姚俏滢,想来也猜出她已知晓一切。
只是她见不得阿九这副慈悲样,更是不能理解她那一抹子心疼。当即嫌弃道:“别露出这样一副嘴脸!”
“贺贤王自己都不在乎!”
而她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这般作态,让姚俏滢顿觉恶心。
阿九收拾好自己纷乱的心绪,问姚俏滢:“你的天谴令呢?烧掉了?”
姚俏滢一愣,并未否认。
阿九了然,这就对了!
天谴令是贺贤王的死局,姚俏滢有天谴令在手,随时随地都能除他。
而贺贤王唯一破局的机会,便是抱紧竺仃大腿。
妖不屑于遵循世间法则,自然无视天谴,故而贺贤王可利用竺仃起到威慑女鬼之用。
必要之时也不是不可杀之。
可是他又担心事后被竺仃牵制,故而借着凌仙阁对竺仃赶尽杀绝。
姚俏滢恰恰是想通了这一点,才将徐缚沅在竺仃之手的消息告诉了贺贤王。
最终他惯爱做绝的手段反噬了自己,将他唯一的生门堵死。
与贺贤王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恰时,姚俏滢主动提出了撤回天谴令,代价便是以王府众人为祭。
只是让姚俏滢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答应的如此干脆!
没有了天谴令的束缚,贺贤王便安下心来想着如何对付她们!
阿九注视着姚俏滢,心中还有疑问,便问道:“那么方士呢?你又打算如何对付他?”
有方士在,即便王爷为自保愿意献祭家人,方士也会出手制止。
见阿九还有懵懂,姚俏滢忍不住噗呲一笑。
“小妖精,你还不明白吗?”
她一脸同情的告诉阿九,且语气十分笃定:“人与妖始终是不一样的!”
阿九闻言,微阖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异色。
姚俏滢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何况是仙妖殊途?”
在那群自命清高的人眼里,我们这些妖孽是从一开始就不值得被信任的,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也是第一个被怀疑!
譬如……
贺贤王不是个好东西,那么阿九呢?她的话便可全信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
姚俏滢笑的狡黠,反倒是倒打一耙起来:“谁知道是不是你与竺仃狼狈为奸,为的就是活捉仙门之子?”
毕竟抓住了凌仙阁的心头肉,就等于皇室宗亲任其挑选。
一介匹夫,凡胎俗子,还能怎的反击?
届时区区一个流落人间的落魄皇子,又算的了什么?
和天劫降下九死一生比起来,哪一种选择更没有风险呢?
阿九感叹此招实在是高明,但随即抚颌沉思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后果?”
姚俏滢啧啧冷笑,剑客杀意直抵至耳,徐缚沅是唯一证明阿九清白的人,可也是唯一一个不可能出现在场为她做证的人!
因为竺仃不会将到手的人质,给丟回去!
姚俏滢不想回答阿九这种愚蠢的问题,她抬眼看天,估摸着时辰说道:“我想方士一定在来质问你的路上!”
“小丫头!”
姚俏滢叫了她,阿九抬眸看去,见她阴恻恻的笑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老杂毛想的一样!”
阿九被这突然挑明的话激起一阵寒颤,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姚俏滢,一时竟然忘了反驳。
姚俏滢声音压的很沉,仿佛是从胸膛里传出来般,她告诉阿九:“我知道你被人类养大,所以爱屋及乌,对他们怀揣着不必要的仁慈之心!”
姚俏滢嘲笑着阿九的天真:“但是我还是奉劝你,收起你的那些怜悯,别到时候把自己弄成一个笑话!”
她的声音,从悲哀到淡漠,唯那一双眼睛中透露出来的轻视,至始至终都未变过。
因为曾经的自己,也如这般!
直到家族遭难,她从穷乡僻壤到盛世皇城,这一路上不是没有求过蒙受家恩的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在绝对的权威下向她伸出过援手。
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当年的认知是多么可笑。
阿九:“………”
不……她不是指这个!
阿九头疼的扶额,打断她的劝诫:“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此刻的徐家公子是真皇子,那么假皇子又是谁呢?”
阿九将眼前的迷雾剥开,面色冷的吓人。
”姚俏滢!”
她说:”你再也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