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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死相逼(2 / 3)

庆帝本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态度,希望他能知难而退,见他坚持,倒想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决心。

如今他这样狼狈地倒在地上,庆帝心中有些惊异,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们李家子孙,管天下是把好手,但从来都是薄情寡恩之辈,连他自己……,不曾想他的儿子里,倒出了一个情种。

庆帝像是刚从李承泽栽倒的声音里回过神来,仍是那副稀松平常的懒散样子,也不停笔,又问道:“你适才说,来找朕所为何事来着?”

他愿意给这个儿子一次机会。

李承泽强撑起身,再次拱手,他努力提高音量好让自己显得郑重一些,“儿臣有一心仪之人,愿娶她为妻,请陛下成全。”

庆帝似乎很是疑惑:“娶妻?”他呵呵笑起来,好像是个慈祥的父亲,笑道:“嗯,你也是该娶妻了。朕心中已有人选,叶重之女,大宗师叶流云的徒孙,可堪配你。”

李承泽道:“儿臣今生,有她足矣,无意另娶他人,请陛下成全。”

庆帝的目光又落到奏章上,语气如常道:“阳山谷收徒向来不羁,她可是南庆人?”

李承泽知道,此时此刻,绝不能撒谎,虽然那件事时日长久又发生在北齐,但若他日东窗事发,必然是个大把柄。

他如今还算有用,庆帝不会放弃他,就算让庆帝知道真相,他也只会选择替他遮掩。

于是他回答道:“儿臣只知,她是儿臣心仪之人,这便足矣。”

听了李承泽避重就轻的回答,庆帝心中便有了数。

有了数,也就更失望了。

庆帝仍是那副样子,并不叫他起来,道:“你是朕寄予厚望的儿子,那女子无论身份德行皆有瑕疵,做个侧妃也便罢了。”

李承泽被这寄予厚望四字刺激到,若不是这份厚望,他也不至于活得如此艰辛,他自嘲似地喃喃道:“寄予厚望?”

比这寄予厚望更让他觉得刺耳的是那句身份德行皆有瑕疵,身份有瑕疵倒也罢了,德行……,这在皇室中是极低极不屑的评价。

李承泽收敛了面上的情绪,知道庆帝大约是不会松口了。

他虽生在皇家,但年幼时,对于父亲也不是不曾有过幻想,只是幻想破碎,便更觉得寒凉。

到了今日,或许,他们父子之间,连最后一丝面上情分都要没有了。

他心中情绪翻涌,复又拱起手来,几乎哽咽道:“陛下,儿臣这一生,从没有自己选择过,这一次。”他咬住牙,语带祈求,“只这一次,陛下,您就让儿臣自己选吧。”

言罢,深深叩首。

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庆帝也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此言一出,从今以后,他们之间,没有父子,只有君臣!

庆帝眯着眼睛,面色严肃,语气中透着危险,“你知道。”

李承泽不曾起身,仍保持着叩首的动作,喉中溢出一丝苦笑:“臣,情愿不知。”

李承泽对自己称呼的变化,庆帝感觉到了,也明白他的意思。

他微微后靠,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儿子,神色懒散中透着倨傲,这是相信一切尽可掌握的自信表情,他道:“朕,若是不答应呢?”

他已然亮出了底牌,而对手却仍是玩笑一般,这样的差异,让李承泽觉得屈辱,他仍跪在地上,却直起了身,双手垂在身侧。

他面无表情,直视着庆帝的眼睛道:“那臣真是不知,自己如今这般。”他唇角一动,似有些难以启齿,“像个笑话一样活着,还有何意义?”

这便是以死相逼了。

庆帝情绪莫辨,叹道:“真是朕教出来的好儿子。”

儿子?李承泽自认自己于庆帝而言,不过是棋子而已,既然是棋子,就该拿出棋子的价值,他道:“若陛下愿成全臣这一回,臣从此以后,一定顾全大局,恪尽职守。”

顾全什么大局,恪尽什么职责,大家都心知肚明。

今日,李承泽许多话都让庆帝觉得惊心,甚至是心中发寒。

什么叫像笑话一样活着?什么又是恪尽职守?分得明明白白,全无半点父子情分。

有些人便是如此,他辜负别人千百回,都觉得理所应当。

但他人若有半点不顺他意、不合他心,便立即心生不适。

庆帝拿起笔,像刚开始那样坐好,开始批奏折,有心停了几个呼吸,才道:“去吧,婚事纵然有礼部操办,但你自己也有不少事做。”

李承泽心里提着的那口气终于放下了,他深深叩首道:“臣,多谢陛下。”言罢,起身离去。

行至殿外,艳阳高照,天高地迥,他只觉得恍若新生。

李承泽拖着疲惫酸痛的身体坐马车去了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如今已经改名为何府,当初专门留出来供京中官员听曲的屋子全部被推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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