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她没见识、孤陋寡闻?
旭凤左等右等不见她询问,于是只好自己开口道:“你看的那个,那是梼杌的尖牙。”
一听到是怪兽的尖牙,唐柔脑海里顿时出现一个面目可憎的怪物,嘶声大吼,咀嚼着别的小怪兽,张着血盆大口,牙齿里塞满了带血的生肉……,她被自己脑补得一阵恶心,不动声色地挪开几步,
所以,把她叫来真的只是为了让她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若真是如此,她倒是没有什么心理压力。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不认得什么梼杌的尖牙怎么了?
唐柔瞬间放下心来,忍住恶心,摆出一副悠闲的姿态,老神在在地听着旭凤说话,享受起免费的科普,“旁边那个是蛊雕的肋骨,这怪兽似鸟非鸟,以凡人为食,样子像鸟,头上长角,叫声如婴儿啼哭,害人无数。”
语气中终于露出了得意:“不过当年,被我三两下便收服了。”
这话里的暗示意味也太明显了,什么叫以凡人为食?她就是凡人升仙的,cue谁呢?!什么又叫被他三两下收服?这是在说他连吃凡人的凶兽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她那两下子?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绕来绕去,还是示威,杀鸡儆猴。唐柔内心以为看透一切,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看着旭凤一挥手,打开了其余的箱柜。
那些箱柜一打开,便瞬间涌出一团黑气,和他金色的灵力交织在一起,最终双双消散,柜子里的东西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正面前那个巨大的头盖骨,不,不是头盖骨,那直接就是个头。
暗黄的牙齿,血红的牙床,灰黑泛蓝的皮肤,紧闭双眼,面目狰狞。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皮肉虽还未腐烂,但看着已经干巴了,毫无生气地附在骨头上。
倒是右边这个看起来死得更久,鼻子嘴巴已经开始腐烂,鼻骨都露出来了。它眼睛深深凹陷,整张脸上的皮肤皱在一起,不知本来就是如此,还是死亡之后水分流失所致。
她方才要是直接去打开眼前这个箱柜,一睁眼看见这么大个头冲进眼眶……,她觉得自己应该都能闻到怪兽尸首上的尸臭味,然后立刻厥过去。
先前看见尖牙已经觉得恶心,本就是强忍着,如今看见这么两个怪兽头,还有旁边摆放的手脚爪子,有的上面还是暗红色,像是血迹未干,有的表面甚是粗糙,像是被剥了皮,只剩血肉黏在骨头上。
她不由自主地脑补旭凤杀死这些怪兽之后,满地狼藉。红黄交织混合的血肉脑浆,散落一地的残肢尸骨,被他带回来洗净晾干,放在柜子里,时不时拿出来欣赏一番,露出得意阴森的笑容……
那边旭凤指着柜中的头的腿脚,说道:“这些是混沌的首和尾,这乃是褚怀之尾,此乃,九婴九个脑袋其中……”
唐柔实在是忍不住了,她觉得尸臭血腥味充满了整个大脑和鼻腔,她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大脑嗡嗡作响,胃里翻江倒海,旭凤说了什么,一句也没听清,捂着口鼻就往门外跑。
旭凤追出来,就看见唐柔背对着他扶墙干呕,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真是要命,他带人家女孩子看什么尸体,还是不完整的残骸。
他自觉理亏,连忙上前,试探着问:“我并非有心,你还好吗?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不会了。”
唐柔捂住口鼻深深呼吸着,听着耳边道歉的话,气得脸通红,心中咬牙切齿。她没绷住露了怯,这下算是输尽了。所以他才来道歉?
难道他就是那种,但凡别人有一点违逆,他就要对方好看,直到对方认输才肯罢休的类型?一见她没忍住,就算是自己大获全胜,还自觉大度,打算收手?
唐柔实在不想再同他争执,一心想先了结了眼前的尴尬局面,总不能在这样狼狈、处于劣势的时候还与他争长论短吧?眼看结束这场明争暗斗的曙光就在眼前,她熄了同旭凤撕破脸的心,借坡下驴及时止损。
旭凤见她额发微微濡湿,满面桃花,连眼尾都泛着红,眼睛清澈水润,不禁心旌摇曳,更添三分柔软,怜爱非常,再三道歉。
唐柔见自己猜测果然不假,有些懊恼,早知如此当初弹琴时就应该输给他,从此你好我好大家好,结果一念之差,生出这么多事端,白白生气。
她稳了稳心神,用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一派端庄模样,应下了旭凤的道歉。此番过后,若能相安无事,她便不计前嫌,倘若他还如从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她一定要他好看。
这样想着:“我无事。火神殿下公务繁忙,我不便过分打扰,先告辞了。”
旭凤有心挽留,但想着自己做错了事,还是不要在这时候提要求比较好。又见她模样柔软可爱,便也应下。
有道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唐柔此刻便是如此,这件事看着是过去了,可她心里实在过不了这个坎。明明自己没做错什么,为什么白白被人挤兑?
她是能在事情发生时做出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