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
吴泠令屋内熄了烛火,在黑暗中看着窗外的火树银花别有情致,仿佛自己也在天际一般,弘历对这个巧思赞叹不已。
关键是,身边的人也被绚烂烟花映衬更加动人了。
吴泠内心掐算着时间,很快,李玉在门外轻声道:“皇上,张廷玉大人说有要事禀报。”
弘历握着吴泠的手,叹息一下:“九五之尊又如何,还不是半刻不得闲,还不如寻常百姓来的自在。”说完抬声道:“进来。”
李玉进门点燃了烛火,烛光照亮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弘历见吴泠看着窗外的烟火面有不舍,想着她难得出门一次,便道:“那你便留在此处,待朕处理完政事,立刻来寻你。”
吴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笑着说:“多谢皇上。”
弘历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手指轻轻摩挲,“这样多好,多笑笑,病就都好了。”他转身吩咐道:“李玉,你留下来,楼下要加派人手看护,不许人冲撞了昭妃。”
李玉正要答应,吴泠便扯了扯弘历的衣袖,轻声道:“李玉公公是皇上用惯了的,还是让他跟着皇上吧。”
弘历满心欢喜地接受了她的好意,笑着说:“那就。”他的目光在进忠、进保之间徘徊。进忠抓住时机,忙躬身道:“奴才定当尽心竭力,看护昭妃娘娘。”
弘历随口应下,进忠和进保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他口中亲昵地责怪:“瞧你出门也不带个宫女,朕一走,怪冷清的。”
吴泠轻轻哼了一声,别过脸去,撒娇似的。弘历便笑起来,“好了,朕不说就是了。”
弘历带着吴泠出宫游玩,行宫里岚翠坐在桌边百无聊赖地撑着头,手里甩着手绢:“你说主儿也是,出门也不带着我们,我还从没出过门呢。”
黛青在书桌前习字,听她说得多了,才随口接了一句:“主儿待我们还不够好吗?再说了,咱们就是伺候主儿的,主儿怎样高兴就怎样,哪有你我抱怨不足的?”
岚翠便很不悦:“我也不过怕主儿无人服侍罢了,这话倒像我忘恩负义似的。你这没嘴的葫芦,不说是不说,一说准没好话。”说完,甩手走了。
那边吴泠被进忠扶着手走到窗边,同楼下正要离去的弘历遥遥相望,相视一笑,这出离别戏就算是完美收尾了。
屋子里的烛火没有再熄灭,进忠躬身低头站在吴泠面前,等待着她的吩咐,眼中是她浅橘色的裙摆和从裙摆中露出的绣花鞋面。
真是好料子,她脚上绣花鞋面的料子,是力倡节俭的皇后宫中都没有的。
进忠不知就里,一直躬身等待着,心态慢慢从茫然变成了不祥的感觉,他不知道何处得罪了吴泠,因为忐忑,心跳的越来越快。
不知多久,他觉得自己心跳如擂鼓的时候,才听见吴泠叫了起,这才慢慢地直起腰身,额头上出了汗,因为戴着帽子,所以隐隐感觉有些痒,但是他没敢去挠。他本来应该垂着眼皮不去直视她的目光,但是因为不解,他不自觉抬眼去看她。
她倚着桌子,手肘撑在桌面上,手背支着下巴,定定地看着他,唇边一抹笑容若有若无,虽是抬眼仰视着他,却仿佛有无边威压令他忐忑不安。
全不似在皇上身边时的柔弱怯懦。这恐怕才是她的真面目,他们全都被骗过了。
吴泠笑容温和笃定:“我就知道留下的那个人会是你。你是个有心思的,既然已经在皇上身边有位置了,若不再想着前进一步,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这就是结盟的信息了,并且也等同是许诺,进忠心跳加速,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刻,于是跪下道:“奴才一定尽心竭力,听从娘娘吩咐,办好差事。”
吴泠没有扶起他,手撑着头,居高临下看着他,“皇上身边大总管的位置有无数人盯着,那时你若为我做事,难保不会被人察觉,况且李玉也不是王钦,他为人谨慎恭敬,还有娴贵妃帮衬,要除他也不容易。”
“给你银钱也难保不被人顺藤摸瓜,扯出我们的关系,所以,目前我不会给你任何好处,而且要你与李玉等人交好,在他们的遮掩下替我做事。”
吴泠纤长的手指把玩着桌上的茶盏,看着茶盏上彩色的图案,问道:“你可会因此心生怨怼或另投他人?”
站队最忌左右横跳、用心不专,说都说到这份上了,进忠自然不敢中途退出,忙再次表达忠心,心中却不免惊疑:她如何知道王钦的事?
吴泠这才扶起他,“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日,我必不会薄待了你。”她也不会一上来就直接让他做重要重要的事,于是吩咐道:“回宫后,想办法给皇上举荐个新人,让我先看看你的忠心。”
皇上独断专行,最不喜身边的人有二心,他连太后举荐的人都容不下,这么多年,防备着不让舒嫔有孕,若是知道一个太监往自己身边送人,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进忠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个任务会是这个,一时愕然,但他很快隐去了惊